《风月侍》第55章


“恨我?我知道你恨我?却不知你恨我什么?”木流凨一手划着水面。
“你越潇洒不羁,我便越想让你痛苦难堪,也许,我是因为嫉妒,嫉妒你这个人。”司马敬华趴在桶沿上,一手轻抚木流凨湿漉漉的长发,恍然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你会死的那刻起,我是多么恨你,你勾走了我的魂,却想弃我而去,你想得美!”话音最后,带着无言的刻毒,抚着木流凨头发的手猛得抓紧,将木流凨狠狠扯住。
木流凨猛然吃痛,抬手凭感觉打了过去,没打到人,手狠狠的甩在了桶沿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袭上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流凨……”
“滚!”
司马敬华愕然呆住,看着自己的手,心头不禁懊恼:“流凨,我并非有意的。”
“哼。”木流凨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摸索着自己从浴桶里出来,司马敬华几次想上前扶他一把,都被木流凨毫不客气的推开。
木流凨自双目失明之后,行动都是由人来引领的,乍一脱离了人,连方向都找不清,心中又堵着一口气,寒着脸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去,猛得撞进司马敬华的胸膛里。
“让开。”木流凨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动气。
司马敬华仔细的瞅着他,虽神色自若,可眉峰皱成一团,分明就是生气的模样,他抱住木流凨,不管不顾的将人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他裹住抱在怀里。
“放开。”木流凨也不挣扎,睁着白茫茫的眼睛瞪着前方。
“你生气了,流凨?”司马敬华笑着伸手点木流凨的鼻尖。
木流凨咬了咬牙:“我让你放……”
一语未了,唇上覆上片温热,司马敬华温柔的托着他的后脑勺,将吻不断加深,将木流凨所有的不满消散在唇齿之间。
司马敬华哄着他睡下,在床边守了片刻才闭门出去,他站在房檐下,听见风从茂盛的梧桐叶间穿行的飒飒声。
夜深人静时,唯有引凤院一支烛火映着窗花摇摇曳曳。司马敬华盯着手上燃烧的安神香,默默凝望着木流凨安静的模样。
他无数次回想,也记不起当初那个嚣张的公子爷满目挑衅的模样,怎么就能变得这样柔若无骨。物是人非,他已经寻不回当初的那个人了。
“王爷。”
“嗯。”司马敬华回神,伸手握住木流凨的手:“怎么醒了?”
“睡得太多了。”木流凨静了一会儿,惺忪道:“师兄有没有再次为难你?”
“没有。他去找小玉了,和小玉在书房呆了一天。”司马敬华揉了揉木流凨的手,轻柔道:“我知道贺霜白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置我于死地,但他们更心疼你,如果没有你,我也许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知道就好。”木流凨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眯了眯眼:“师兄毕竟是九思阁的阁主,又有公孙璞于护他周全,他若想杀一个人,根本无需考量。”
司马敬华笑笑不语,将木流凨朝床内推了推,侧卧着端详木流凨的脸:“流凨,你真的是断魇之才吗?都说他是个老头儿,怎么就变成了你?”
第101章 第101章 两耳不闻血吠声
“嗯。”
司马敬华见他昏昏欲睡的又阖上了双眼,一手揽了他的腰往怀里拢了拢,木流凨悠悠睁开眼,睡意有些消了:“断魇之才此名早弃之不用,之所以名声大噪,还不是靠了我那几个师傅。”
“不见得。从你画中,便能看出你是个乐在山水,心中也只有山水的逍遥人。”司马敬华亲了亲他的发顶:“我嫉妒这样自由的人,却更喜欢他的洒脱。”
“我明明和作画之人那么相符,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有可能是他。”
“谁知断魇之才是个年轻公子。”司马敬华叹气,世事难料,谁知自己所敬之人居然是自己又憎又念的人。
木流凨伸手摸了摸司马敬华的脸,轻轻抚开结在眉心的阴郁,一指缓缓划过他的鼻尖:“司马敬华,我想要你。”
司马敬华一愣:“什么?”
“我想和你欢好。”木流凨手指停在司马敬华的嘴唇上,笑着带着些轻佻:“你是本公子的人,本公子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要,你惊讶什么。”
说时,勾着司马敬华的脖子凑近了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你不是也一直想上我,今天你都硬了。”
木流凨坏心的在他耳边吹气,本来早已遐想多时的司马敬华心中把持不住,咬着牙恨恨的警告:“你别闹了,你不想活了。”
“你听你的声音,分明在渴望着抱紧我,你突然矜持什么,大不了你轻一些,我多忍耐一些不就行了。”木流凨循循引诱他:“你可想好了,本公子能主动一次可不容易哟。”
司马敬华当然知道不容易,不说木流凨身体如何,只那几个属下恨不得将眼睛抠下来粘在他身上,时时刻刻防着他对木流凨出手,如今又来了一个得罪不起的百里毓,这才是前方有狼,后头有虎,做什么都受牵制。
他的沉默让木流凨笑的放肆,越发肆无忌惮的顺手摸着他的胸膛,轻声蛊惑:“你可想好……”
那末了一个字被突然袭来的亲吻省去,司马敬华急切的近似粗鲁的托住木流凨的后脑,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
“流凨……”
“嗯。”
“你是我的。”
泼墨般的夜色中带着安神香特有的清气,那抵死缠绵的艳景在寂静中带着绝望般的眷恋,激烈而温柔。
木流凨一直睡到次日未时才醒,司马敬华清闲的抱他在怀里,待他醒来时,手里的册子早翻了七七八八。
“王爷。”木流凨努力睁了睁眼,他的瞳孔早已有些泛白,白茫茫的仿佛得了眼翳。
司马敬华抚了抚他的胳膊,将人在怀里揉了揉:“醒了,要起来坐一会儿吗?”
“王爷。”木流凨又叫了一声,一手摸着司马敬华的胸膛。
司马敬华握住他的手,语气愈加轻柔:“我在呢。流凨,怎么了?”
“王爷。”木流凨又叫了一声,静了片刻,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怔了一会儿,才恍恍然道:“我不会耳朵失聪了吧。”
窗外传来麻雀尖细的鸣叫,玉藕杀盯着窗户看了许久,一心想出去抓了麻雀喂猫。
一旁的贺霜白揪着木流凨的耳朵,凑近了大声叫:“门主,你聋了?”
木流凨不动,脸上带着安然无恙的笑意。
“让我来。”刀允一把拽来贺霜白,甩了甩胳膊,凑到木流凨耳边大叫:“门主,小玉死了!”
玉藕杀小脸一冷,抄起桌子上的茶壶扔在刀允后脑勺上,刀允回头一瞪眼:“你干什么你。我就说说而已,说不准门主担心你,能听得着呢。”
木流凨感觉到有气流从他耳迹擦过,不明所以道:“什么?”
夏流年一把拽开刀允,伸手拍了拍木流凨的肩膀,木流凨皱眉道:“你谁啊?我听不见。”
百里毓在一旁看了许久,摇头丧气道:“又聋又瞎,这下真是没救了。”
那旁刀允和玉藕杀已经兵兵乓乓的打起来,玉藕杀再如何精明,可始终不如刀允,刀允一手掐住玉藕杀的脖子狞笑道:“你爹这个靠山倒了,我看谁还护你这个小杂种!”
贺霜白脸色蓦然一寒。
夏流年剑起剑落,直接将刀允的右手齐腕砍了下来,刀允直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右手脱离了自己的胳膊,那只喷着鲜血的右手,还鲜活的掐着玉藕杀的脖子。
刀允惊恐大叫:“我的手!我的手!啊!夏流年!”
贺霜白冷笑道:“刀允,门主大限将至,又聋又瞎,你高兴什么?玉藕杀再怎么算也是逍遥门的少主,以下犯上,断你一只手,也是便宜你了。”
刀允哪还顾得上听他说教,只疼得脸色煞白,玉藕杀把手扔到刀允脚下,淡淡道:“还你。”
第102章 第102章 百无一用是废人
腥红的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玉藕杀睥睨着刀允,眼中毫无慈悲。
木流凨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在无声无光的世界中感受着绝对的死寂。
他看不见,听不见,亦闻不到充斥在空气中的血腥。
木流凨已经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
“敬华。”木流凨淡淡的叫了一声。立即感觉到有人安慰般摸了摸他的发顶,木流凨笑了笑:“敬华,如今我已然是个废人,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了。”
百里毓放在他头上的手霎时顿住,瞧瞧贺霜白,又瞧瞧夏流年:“小贺,司马敬华人呢?放了吧。”
不想木流凨用情至深,虽到了这种生死不如的地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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