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侍》第57章


百里毓反唇相讥:“你若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又何必故意放他二人独处?”
第104章 第104章 愿与卿化尘化土
贺霜白闪烁其词道:“我只是不想门主太过伤心而已。”
“你伤他的心还少?就单单给司马敬华下捻相思这件事,你就对不起他。”百里毓咄咄相逼。
贺霜白缄口不言,良久叹息道:“我只心疼门主。可怜他天赋异禀,却在风华正茂之时离于人世。”
“这是他的命。”百里毓伤感的望着远处。
“你是说……”贺霜白微微怔忡。
“没错。师弟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是流凨,是独遥。一旦成双,一旦止步,便是他的死期。”百里毓摘了一片梧桐叶覆在左眼上,“这是他的命数。”
贺霜白沉默下来。
司马君荣躲于暗处窥探此事,不像要出手救司马敬华的模样,也不像要置身事外的样子,只可怜司马敬华一府之主,全被外来客给欺压住了,底下的家仆议论纷纷,司马敬华却躲在引凤院乐得清净。
每时每刻陪在木流凨身边,半刻都不曾离开。
夏流年从善如流的换了房里的熏香,抱着剑靠在门框上,遥遥望着远天,听到房里交谈声时,偶尔回头望一眼。
玉藕杀寒着脸,趴在床尾仇恨的瞪着司马敬华。
刀允断手未愈,脸色发白的坐在桌旁,偶尔偷看一眼贺霜白手里册子上的内容。
百里毓清闲的端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开阖着茶盖。
司马敬华从容的揽着木流凨的腰,将人稳稳的圈在怀里,一指在他手心戳戳点点。
木流凨瞪着发白瞳孔,没了以往凌厉的样子,恹恹道:“我最近总是梦到以前的事。”
司马敬华在他手心写道:都梦到了什么?
木流凨恍恍然笑道:“小时候调皮捣蛋的事,我呆的时间最长的就是九思阁,师傅师兄们对我极好,师傅格外偏疼我,每次我犯错,挨打的都是师兄们。”
司马敬华笑着拍拍他的手背,在他手心写道:肯定是因为你最小。
木流凨笑了笑:“好像是这样的。”
百里毓一指挑着茶盖在手指上转,酸溜溜道:“可不是,师傅最疼九子,挨打最多的永远都是我。”他突然叹了口,“九子死了,师父他老人家指不定多么伤心,我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老先生云游还没回来。”贺霜白插了一句。
百里毓道:“不知去了哪里。已经让人找去了。”
“原来也有九思阁不知道的事。”贺霜白冷言冷语道。
却听木流凨轻轻道:“我最近眼睛疼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细水长流的缘故。”
“让我看看。”司马敬华坐起身,扶着木流凨的双肩凑近了看他的眼睛,木流凨的眼睛已经发白,眼角血丝突兀,有些肿胀。
贺霜白闻声,立即起身坐到床边,一把抓过木流凨的手搭上脉,满脸凝重的垂着眼睛,半晌,又凑近看了看木流凨的眼睛,没好气道:“看不见就是看不见了,别让他拿手揉眼,越揉越疼。”
这话是说给司马敬华听的,司马敬华笑了笑道:“记下了。”
贺霜白冷哼一声转头又坐回原处,神情淡定的继续翻书。
白日房中,贺霜白百里毓他们几人都在房中,看风景的看风景,喝茶的喝茶,看书的看书,一到夜里,便只剩下司马敬华和木流凨两人。
司马敬华一直以为,贺霜白一定会让他再也见不到木流凨,这种生不相见,死不相逢的折磨对司马敬华来说,一定是极大的痛苦。
他知道,他们之所以对他宽容,不过是因为心疼木流凨罢了。
“如果我死了,希望你能一把火把我化得干干净净……”
司马敬华走了神,恍然听得这句话才醒过神来,他捏捏木流凨的手,木流凨立即道:“我这个样子,早已经因为细水长流由内而外腐烂了,留一堆腐肉在土了,不如随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司马敬华抬起木流凨的下巴,款款深情的一吻,郑重道:“若到那时,我陪你化土化尘。”
木流凨眉目柔和微弯,悄悄道:“若到那日,你点完火,千万不要伤心,要赶紧逃命。”
司马敬华在他手心乖巧的写下一个“好”字,嘴上却笑:“我逃了,谁陪你下黄泉。”
他静静的看着木流凨尖削的脸,毫无血色的皮肤下泛着淡淡的死灰。眼神毫无色彩,只是眉眼比往昔温顺了很多。
这不是他。司马敬华知道这不是木流凨原本的模样,但他心中有他,不论他变成什么,他都不想放手,即使他死了,他也不想就此放手。
司马敬华抚摸着木流凨的脸,轻柔的吻他的眉眼,将他缓缓抱在怀里。
木流凨默然无声,小心翼翼的回应着。
头脑中突然窜上一股疼痛,司马敬华眼前猛得一黑,险些栽在木流凨身上。
第105章 第105章 置身彼此绝望外
木流凨敏感道:“怎么了?”
“没事。”司马敬华抱着头,刁钻的疼痛让他眼角眦裂,视线时有时无阵阵黑暗。
木流凨抬起手:“敬华。”
司马敬华想伸手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慰,然而窜上头脑的剧痛让他连手都抬不起,但他不想让木流凨察觉,一翻身掉在了床下。
木流凨感觉到司马敬华已经离开,无悲无喜的收回手,用力的睁大眼睛,泛白的瞳孔中濛濛一层水气。
司马敬华歇斯底里的嘶喊,绝对的痛感让他的手脚忍不住抽搐,在地上挣扎着,额上青筋暴出,冷汗涔涔而下。
玉藕杀时时在门外等候,听得那般撕心裂肺的叫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窗外闯了进来。
司马敬华坚忍的咬着下唇,眼角眦裂,满目血丝。
玉藕杀赶忙上前,低头查看一番,抬眸一瞥坐在床上毫不知情,神色自若的木流凨,轻轻一叹,转身又匆匆出了房门。
神出鬼没的贺霜白,此刻却不知踪迹,玉藕杀翻遍王府,也不见贺霜白的身影,整个王府上空,一直充斥着司马敬华绝望的嘶吼声,听得人汗毛根根直竖。
玉藕杀无可奈何的回到引凤院,坐在房外台阶上,静静的等贺霜白自己出现。
这是贺霜白对司马敬华的憎恨。他一定在某个地方,静静的听着司马敬华痛到绝望,却不得不求生的嘶鸣。
司马敬华可以选择自己了断。然而他放不下木流凨,又岂敢先他而去。
玉藕杀觉得贺霜白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阴主。
贺霜白来时,已听不得司马敬华的叫声,玉藕杀仍坐在台阶上,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冷冷道:“去哪了?”
贺霜白悠悠踱步而来:“去花楼听曲了。”
玉藕杀明知他睁眼说瞎话,也无心反驳,起身推门而入,贺霜白尾随在后。
司马敬华一堆烂泥般堆在地上,嘴唇血迹斑斑,白眼外翻,整个人水淋淋的仿佛刚从河里捞上来。身体仍在剧痛的带动下微微抽搐,只不过,一声也叫不出口。
玉藕杀倒抽了一口冷气,反观木流凨,一脸恬淡的坐在床上,习惯性的用食指磨着拇指盖。
司马敬华的痛苦,木流凨一无所知。
明明相念的二人,却无法知道对方的痛苦,他们都在彼此的绝望中,静然而处,做了仿佛置身事外的有情人。
他们明明相爱入髓,却似心隔天涯。
玉藕杀心痛的麻木了,内心不禁迷茫:“这就是他们倾心相对的结果?”
司马敬华昏睡一天以后,缓缓苏醒过来,只是喊破了嗓子,开口一片呜哑。
司马敬华成了哑巴。
木流凨与司马敬华,一个又瞎又聋,一个哑巴,两人到了今日,才算是真正天造地设的一对。
细烛光微,木流凨柔柔弱弱的靠在司马敬华怀里,沉默许久,清淡道:“王爷,你有事瞒着我?还是,贺霜白对你出手了?”
“贺霜白此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即使是我也阻止不了。”木流凨忧心忡忡的眨了下眼睛,“但是你别怕,他就算真的对你出手,也会收手,他只是恨你而已。”
司马敬华在他手心写了一个“无”字,喉咙像火烧一样刺痛,他不由的想起他醒来的那一刻,贺霜白背对着他阴狠带笑道:“司马敬华,你所中的捻相思之毒,也是一味难得有趣的□□,你可要谨慎点,若你因毒而忘了门主,我贺霜白定然将你挫骨扬灰。”
捻相思,相思最难念。
木流凨絮絮说了许多话,却觉无人应答,“王爷。”
司马敬华猛得回神,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
木流凨道:“现在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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