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与你解战袍》第37章


老船夫阴沉下脸,不怎么情愿的道:“这才走没一会儿呢,哪能就停了。您夫人先暂且忍忍吧,前方有小栈桥,可以停靠。”
“老丈,行个方便吧,在下重酬以谢。”文白掏出碎银递给老船夫。
老船夫接过银子,暧昧不明的笑了笑,道:“这处没栈桥,实在是不好停船,往前一里处可以停靠,小老这就加快速度。”
“只怕不是不好停,而是你老人家不愿意停吧。文白无需废话了,小馋把他给我绑起来。文白会划船,我们速速靠岸。”澜江打断船夫的话。常小馋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身手利落的把船夫制住了。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啊,小老好心载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啊。”老船夫惊怒不已。
“无论你是好心还是假意,我现在要上岸,所以对不住了。”澜江毫无愧意,转身望着脸色苍白的桃小染冷声道:“你可有话要说。”
桃小染眼光躲闪,不敢与澜江对视,只低声道:“将军,我、我奉命行事,实在不是真心要误你的事。”
“小染你?!”常小馋迷茫的看看文白,又看看澜江,一脸的难以置信,“小染,是你毒死了马?你背叛了将军?!”
“不、不,我不是,”桃小染慌忙答道,“我没有背叛将军,是陛下下令要我拖延将军行程,我才这么做的,我没有背叛将军。”
“陛下下令?谁给你的命令?”澜江追问。
“就是李星,上次送信来辽源的那个。在长阳城里买干粮时他悄悄伪装了给我的命令。还给了我药。”桃小染说完,含泪期盼的望着常小馋,见常小馋满脸失望,忍不住捂嘴流泪。
“你这慌,撒的一点儿都不高明啊,我们为何兵分两路,陈碧又为何假扮我出发,你难道不清楚吗?暗卫传来的命令早已不可信,你为何又依令行事。”澜江失望不已,原以为他们是陛下派来的,必然忠诚可开,谁知竟也是问题多多。
“常小馋,把船夫打晕了丢穿里去,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这里恐怕是个圈套。”澜江拿出短剑,把要紧的行李背在身上。
“澜江快看,前面岸边有火光,河道上也有船过来了。看来是冲我们而来啊!”文白惊呼,连忙又加了把力气。
“果然是圈套啊,”澜江看着瘫坐在甲板上的桃小染,无可奈何的叹息。“终究是算计不过,幕后那人料定我会带着你们几个陛下赐下的暗卫并相信你们的忠诚,谁知我所相信的,却恰恰是假的。这个船夫应该也是他们一伙的吧,以退为进,知道我们要掩人耳目,提防陷阱,却刻意让我们去坐大船,令我们卸下防备。多说无益,小染,我自认对得起你,结果你却让我身陷包围!”
“将军,是我对不住您,害了您,那李星是我亲生弟弟,他求我药死马匹,好延误行程,不然他小命不保,他说绝对不会伤害您,只是让您晚些进京。我经不住哀求,就同意了,是我该死,我不该怀有私心,我拼了这条命也要让您脱险。”桃小染悔恨不已,痛哭道。
六十九、李桃之死
澜江没有回应她的哭诉,而是不等船完全靠边便跳上了岸,文白也被常小馋拉扯着到了岸上。
“小染,信任经不起背叛,就像破镜无法重圆一样,我们,就此别过吧,你可以去追随李星,或者其他你想走的路。抱歉,我的身边不会再有你的位置。”澜江没有回头,背对着桃小染说完,便毫无留恋的走了,文白叹了口气,也跟上了。
常小馋眼睛通红,瞪着失魂落魄的桃小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咬着牙走了。
“小馋,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桃小染低声道,她不知道常小馋是否听得见,她也不在意他是否能听见了。
陈碧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一个错误的决定,终究会导致一个错误的后果。一步错,步步错。恍惚中,回忆起在驿站那夜,澜江对她说过的话:我不会随意舍弃你们,但我要你们的忠诚。
桃小染无声留着眼泪,抓起船桨,一下一下的往前划。泪光中,常小馋微红的脸庞、腼腆的笑。泪光中,阿娘骨瘦如柴,要她好好照顾弟弟。泪光中,还不满十八岁的李星苦苦哀求。
曾经她离幸福这样近,却转眼就彻底失去了。究竟错在了哪里,让自己堕落到这样一个孤苦的境地。桃小染苦笑,抹去脸边的泪水,然后更加用力的划着船桨。这一生,终究是个笑话,未能忠心为主,让她深陷危机。未能护好幼弟,让他年纪小小就成了杀手暗卫。未能……未能达成恋人的约定,此生怕都没有机会去常小馋家,叫一声爹娘了吧。
桃小染伏倒在地,无声大笑,豆大的眼泪“嗒嗒”的打在甲板上。“我错了啊,我错了,可是到底是哪里错了呢。”万念俱灰,她轻磕后牙,终于咬破了那颗为自己准备的药,曾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的死法,却没料到,居然是最轻松的一种,月光、河水、小舟,真幸福啊……桃小染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澜江终究忍不住,回了头,见那小舟慢慢的向前划着,一直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心里又是失望又是酸楚:这个几乎是我左膀右臂的少女,她舍弃了我。她背叛了我。
闵洋渠两旁的田地很多,种着密密麻麻的苞米。澜江三人没有走远,而是藏身在苞米地中。
“来的人并不多啊,看,船被包围了,小染她为我们把他们引开了。”文白轻声道。
常小馋咬着嘴唇,全神贯注的盯着那艘小船。“将军,小染她、她不会有事吧。”
“希望没事吧,李星是她弟弟呢。”澜江心中没底,还是安慰道。
围着小船的人迅速又散开了。开始在附近搜寻,而领头的人则在岸边的高地上开始掘土。
“他在做什么?”常小馋带着哭腔问道。
澜江心沉到谷底,浑身 ,文白抓住她冷汗津津的手安慰她。
等那人抱着一个女子打扮的人从船上下来时,常小馋咬住拳头,把头埋在草堆里。发出细小的啜泣声。
澜江全身力气瞬间被抽干, 在文白身上,喃喃道:“他们杀了她,不对,是我杀了她。”夜风徐徐,脸上的泪水很快便冰凉干涸。“我不恨她的,可是我害死了她。”
“不,不是你害死他,她必是自尽的。”文白把她冰凉的身体揽进怀中,“不要自责。”
李星没想到自己周密布置的计划,居然最终是这个结果。看到蓬船时,他几乎见到了闪闪发光的官帽还有大笔的财富。可当他踏上船时,一切都是泡影。
“阿姐,你醒醒啊,赵澜江他们在哪里!!你醒醒,告诉我啊!!”李星疯狂的摇晃着桃小染的肩膀,没人回答,只有桃小染唇边的血还在静静的淌。
“不要睡,告诉我,醒醒告诉我啊……”李星变了调的哭喊着,紧紧抱住阿姐不复温暖的身躯。“不要睡,不要留我一个人啊……”
搜寻了一夜,在几乎漫无边际的苞米田中,想找到有意躲藏的人,简直是个不可能达成的任务。李星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天色蒙蒙亮了,澜江静静来到岸边突然出现的坟冢旁,那里立着一个简陋的墓碑,用刀剑刻着几个字:李桃之墓。
“原来小染的名字叫李桃,而非她姓桃啊。我自以为是的给她们恩惠,要她们自己取名,谁知不过是让一个人被迫改了名而已。”澜江苦笑。
常小馋双目红肿,他咬破手指,在墓碑前加了爱妻两字。“没用,她根本看不见了。”常小馋写的手指血肉模糊,嚎啕着扑倒在坟冢上。
“走吧,这里并不安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不想让桃小染、不、李桃死的毫无价值的话。”文白必须要保持冷静,他强拉起常小馋,跟着澜江向苞米田深处走去。
七十、面圣
与躲在暗处的敌人有了第一回接触后,澜江心里放松了一些。这一波人显然不是准备完善后才来埋伏的,他们致命的问题就是人手不足。
“澜江,这个李星上次送信过来才多少时日,根本不足以让他在帝都与辽源之间往返,我怀疑他根本就没有走,而是留在辽源有别的任务,然后发现我们单独行动后,才临时拉起的班子,准备立个大功。不然他为何不直接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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