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景十一年》第47章


时候我才知道的;三十死士…你明明就安插在我身边,却也要瞒着我,还是宋莫衡暗示了我好几次,现在你觉得瞒不住了,所以主动坦白了。”
“你全都不告诉我,好像你的生死你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但却是一个彻底的局外人。”唐亦佳死死压住喉头哽咽道,“还有你一直在耍我,根本没有动过真感情。”她像是要证明自己似的,接下来的话说得又快又急:“我离你近一寸,你就要往后退一尺。我们一起回渔阳的时候,你明明就亲了我,可是到渔阳以后你就要和我吵,硬生生要拉开距离;这一年你鲜有消息,在渔阳风生水起的根本就是忘了京城有我这个人,阅兵那次你不来,十月份召你进京你又遇刺了,拖到大年三十才回来,我只以为一年里你想清楚了才会在放烟花的时候…”她想了想就顿住了,停一会后道,“但是你第二天就把你的刺陵军拉到我面前,名为坦白,实为摊牌,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就是想跟我撕破脸!”
蒋之修听得沉默,他不知道唐亦佳心里竟然有这么多疙瘩,他只以为她是孩子心思简单,只要护她周全即可,他纵使知道她的委屈和怯弱,也断不曾想到会积得这么深,唐亦佳把他的一举一动都丝毫不落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喜欢得太过卑微。
“你明知道你是冤枉了我。”蒋之修重又笑得宠溺,把她的怨愤全当成撒娇那样在宠溺,却并不只是在哄,他知道唐亦佳需要的是解释,不是蒙混,“我只是认为,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应该为她做事情,而不是做解释。”
他看向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味道,他的认真,他的一丝不苟,他的含情都通过眼睛传到四肢百骸,他从头到脚都是在表白。
“你需要我的解释,是因为你以为我不爱你,”他习惯性地显露出压迫性的威势,那满足了唐亦佳想要的所有安全感,“你错怪我了。”蒋之修缓缓道,每一个音节都在碾磨唐亦佳的神经,让她更醉。
蒋之修是那杯让她醉死的酒,他如此含蓄,如此浓烈。
唐亦佳整理了一下脑筋,刚要说话,对面的蒋之修突然把长腿一伸,整个人已经换了气氛,松松垮垮地靠在身后梳妆台上:“现在,你可以说说你和宋莫衡了吗?”
唐亦佳不转圈的脑筋立刻缠成死结。
“你就交代那些包小豆不知道的事情就好了。”蒋之修淡淡地提醒她,一双眼睛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唐亦佳低了头,两只手下意识扯着毛巾:“宋莫衡……”她抬头对蒋之修扯开一个笑脸:“你若是不回来,我和他就比翼□□了。”
“哦?”蒋之修一扬声调,两条长腿一收,上身向前倾着,“怎么个比翼□□?”
唐亦佳嘻嘻哈哈地笑开了,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脸,耍赖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蒋之修盯着她看一会,伸手轻轻搔两下她的下巴,仿佛在逗一只小猫,停一会又站起身把烛火拨暗:“醉了就睡,省得闹腾。”
唐亦佳低着头不言语,在蒋之修快要走出门时又道:“蒋之修……”
“嗯?”蒋之修伸出去关门的手一停,刚回过身,就被唐亦佳凶猛地迎面一扑,准确地跌在他怀里,他心照不宣地笑着,任她撒娇撒泼,就这样亲密无间地拥抱她。唐亦佳蹭着蒋之修的衣服扬起小脸:“你沾上我可就甩不掉了啊?”
“嗯。”蒋之修低头,轻轻吻她。
☆、Chapter 41
Chapter 41
正月里正是热闹的时候,蒋之修带着唐亦佳到各个公卿大夫家赴宴,喝酒游戏放浪形骸,蒋之修并不避人,是以人人都看得出他和唐亦佳之间的你来我往,眼底遂都藏着一份了然。
过了正月十五,日子才变得忙起来,蒋之修回内阁接手从前事务,唐亦佳也开始为撤三省的事情忙起来。
纵使蒋之修在过去半个月里的那些觥筹交错的酒桌上做了许多人情打点,他对内阁的接手还是不甚顺利,这恐怕将会是他和宋莫衡之间第一次正面的较量。宋莫衡在内阁主事位置上一年,与三省六部交游甚广,加上多多少少的皇亲贵胄身份,威势甚重,对于刚从渔阳小郡回来的蒋之修,占压倒性优势。
“不如指望一回皇上。”唐亦佳撑着脑袋想了半晌,方才底气不足道。
蒋之修从书桌前抬头看她,目光思量。
“皇上如今态度微妙,必然要在你和他之间做一回权衡……”唐亦佳话还没完,看见对面的蒋之修摇了摇头,就停了下来。
“亦佳,”蒋之修面色舒缓开来,“你不用为此事两难。”
唐亦佳短促地一笑,道:“我有什么两难?”
“你不要夹在我和宋莫衡之间做人,就照着你原来的路走,别权衡,别顾虑。”蒋之修看她一眼,又低头批自己的折子。
唐亦佳闻言不语,低头翻开手边一册书:“你见过舒良了?”
蒋之修笔下不停:“今天进宫时打了个照面,人太多,没说上话。”
“他和以前相比,你瞧出什么不一样了没?”唐亦佳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下的书。
“他生来就是要在官场呼风唤雨的人,我把他从内务府抽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蒋之修没太放在心上。
“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倒不这么觉得,”唐亦佳回想刚认识舒良那会儿,“看着像……”
“谪仙。”唐亦佳正想着措辞的时候,蒋之修出声道。
唐亦佳一下子笑了:“对,是谪仙。当时觉得太干净了,像是菩萨座下莲花池里出来的人物。”
“你之前跟我形容过他,说舒良是林间高士,世外仙株。”蒋之修想起来这回事,道。
“我好像是说过…”唐亦佳想了想,“他最应这八个字了。”
“可现在已经不是了。”唐亦佳一转话头,眼里淡淡惋惜,“自那件事之后,我们就鲜有交情了,顾京瑶有孕以后,更是没能见上几面说上几句话,后来顾深也离开京城走了,我和舒良之间最后一点牵扯也断了,还是因为最近撤三省的事情,我才和他见面多了,可是觉得人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从五品的司礼官到现在的吏部尚书,一路平步青云,除了大公翁子扬的栽培提拔和背后顾京瑶不为人知的支持,更多的也是他自己的努力,所以说,他现在身上的仙气儿自然便没了,虽然待人接物还是彬彬有礼,言谈举止也是很有分寸……”
蒋之修听得不知不觉停了笔,看着絮叨的唐亦佳笑道:“你不也变了吗?”
“我?”
“以前你没这么啰嗦,也更聪明点。”蒋之修揉揉发酸的肩膀。
唐亦佳在心里翻白眼,取笑她是蒋之修永远的梗,她手下撒气一般呼啦呼啦地翻着书,从书页间掉下一张纸来,唐亦佳捡起来,眼睛向上面瞄一眼。
“螳螂求长生,绿麦逢五月,寒山一线牵,只待东风变。”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诗?”唐亦佳又仔细看过一遍,看见末尾留了个“敏”字。
蒋之修抬头看一眼,搁下手里的笔,向唐亦佳走过来,又翻了翻那本书:“我从兵部董大人那里借的书,可能是他做的小抄。”
“说到董大人,倒是于你有恩,我奏请皇上让你出使柔然的时候,他也帮忙说情了。”唐亦佳仰脸对蒋之修道。
蒋之修随手把纸条夹在书里,又把书拿在手上:“董大人和周大公是旧时交情,我们自然走得近些。”
蒋之修在唐亦佳身旁坐下,问:“撤三省一事棘手吗?”
唐亦佳一脸轻松:“诏令是之前就拟好的,月底颁布就是了。”
蒋之修怒极反笑:“内阁怎么会有你这样高枕无忧的?撤三省毕竟是道圣旨,无论甘心与否,没有人敢大张旗鼓地顽抗到底,你要担心的是这一石下去,激起的后浪。”
唐亦佳皱眉:“乌纱帽都没了的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蒋之修笑了笑不怪她天真,有的时候阅历的确要比头脑重要:“你以为那些老江湖们在朝廷上攒的是什么?是官职品阶?这些虚名,来得容易,去的也就自然容易,是升是降是高是低要看言官的嘴和皇帝的笔,真正实惠的东西还是人和势。”唐亦佳抬手去捏他耳朵:“不喜欢听你讲大道理。”蒋之修拍开她作坏的手:“你要是别人,我才不会说。”
“蒋大人的甜言蜜语说得人耳根子都软了!!”唐亦佳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准备起身往外走。
“这么晚了去哪?”蒋之修随口问一句。
“宋莫衡打发人来说要给我看样东西,神秘兮兮的,还要商量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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