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旧事录》第56章


“还在狡辩!你说别人诬陷?那木匠店老板伙同所有伙计诬陷你一个?周围店铺,左邻右舍,众口一词,都是在针对你了?你惯常在哪家店赌钱,在哪条街闲混,所有人都在诬赖你不成?我看你是皮厚,你莫以为不是我家的奴仆,我打杀不得你,就拿你没法子了?回头拿绳子捆了直接送进大牢,有的是好滋味等着你!”
“夫人饶命啊!小的一身烂骨,不值得脏了您的手啊!我再也不敢了,回去一定好好做人,求您留条贱命吧……”齐石头显得更为慌乱,口不择言道:“夫人,小的真没有歹心,还不是钟家大哥的主意,是我猪油蒙了心,您莫要把我送大牢里啊!芸苼,芸苼,你快帮我说句话啊!”
萧织娘暗想,芸苼这名字怎的这般耳熟,猛然一惊,看向旁边浑身颤抖的芸姨娘,芸苼,可不就是她做丫鬟时的名字?芸姨娘三个字唤久了,险些都忘了她有个如诗如画的名儿。
望着芸姨娘那双慌乱的眼睛,萧织娘快意上头,直接爆喝道:“齐石头!你给我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弄你个半死!你们阴私里的事,既然做下了,你不说自有别人会说。你最好识相,给自己留个活命的机会,若不然,我今日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我看看谁又能救得你的性命!”说罢,便直接踹翻了矮凳,将墙上悬挂的剑抽了出来,直接架在齐石头眼前。
那齐石头一见就是个腿软的,早吓得魂不附体,抖豆子一般招认“是……是那钟、钟大哥,他嫌在左家沟住得穷困了,说亲妹子只知在高门大户里吃香喝辣,催了多次也不给他寄来银钱,只怕她早忘了山沟里吃苦的老子娘和亲哥嫂,就同我说,要小的去郡里,帮他通、通通气……”
“什么叫通通气?”萧织娘步步紧逼,一旁芸姨娘已经一声怪叫,连声喝骂。她让人将芸姨娘按在一旁,堵住嘴,只是拿锋冷的剑尖对上齐石头眼睛。
齐石头额上滴下硕大汗珠,根本架不住这种肝颤,“钟……钟大哥说,她亲妹子的日子寂寞的很,那郎君又不宠她,何况长得粗狂不得女人家心思。说,说我这张面皮才最是招那些妇人怜爱,若是能爬上她的炕头,笼络住她的心思,往后的日子才好过。她手里银钱多,我在她跟前多提几句娘家的好话,以后我家与钟家就都有银钱不愁的好生活了,两家同福同享……”
听到这里,芸姨娘已经快要崩溃,原本虚弱的人反抗起来力气竟也有些癫狂,身边的丫头竟快按不住她了。萧织娘一个招呼,又过去了三个婆子,她挣扎的鬓发散乱,形象全无。看她这个样子,似乎也正是验证着一些不可被证实的事情。
萧织娘的脸色完全冷了下来。她的声音出口,字字结着冰,“你说你跟她有苟且?是何时的事?我府门户严谨,芸姨娘轻易不出门,你又是如何得手的?”
“是……福生哥,把我打扮成伙计,有时送些糕点铺子,有时拎些脂粉盒子打掩护,塞给看侧门的几串钱,跟着福生哥,就……就进的来了……有时在福生屋里,有时在柴房里,还……还有一次,半夜在后院那颗树后头,福生哥也一起过……”
“够了!”再听下去真是不堪入耳。旁边芸姨娘已经快要疯魔,萧织娘狠狠道:“你说的话可有证据?若是若是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断了你的子孙根,你可知道?”
“夫人,夫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怀里还有芸苼的一个肚兜!”他说着自怀里掏,只是双手颤抖,掏了好久才掏出来粉红的一角,萧织娘扫一眼便看出来,那用的是云绫锦,徐嬷嬷从京城带来的布料,只有几尺。她嫌那粉色的太艳,留给了芸姨娘。
“小人是猪油蒙了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的一开始打死也不敢做这勾人的事……都是钟家大哥和福生逼诱小的,对,都是他们强迫的,再有,再有芸苼,她先勾引的小的!小的太久没碰过女人,没把持住就……”
萧织娘揉揉眉头,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了。她命人放开芸姨娘嘴里塞着的帕子,不顾她满脸泪的互骂,只是一句话,“这肚兜,你怎生解释?”芸姨娘不答,只是不停的骂齐石头小人,两人互骂到最后,齐石头也怒了,嘶骂道:“好你个狠毒心肠的女人!好的时候一口一个亲哥哥,坏了事便将屎尿全扣在我的头上!你说你不认识我,那你给我的赤金童子骑鹿耳环呢?就在我家里,等肖拿来,你还有话可说?”
“你个脏心的贼子,我的东西怎会在你手里!即便有,也是你偷去的!”
“我偷得?你又给我添一桩罪名?还嫌我死得不够快吗?那身子呢?也是我偷走的?你后腰上有颗米粒大的痣,那是你娘胎里带出来的!你勾着我的身子时,最爱咬我的耳朵,看看我耳上的这个疤,也是偷得不成?”
“够了!”萧织娘狠狠一拍桌子。眼见越说越不像话,着实听不入耳了。“来人!把福生也给我绑到院子里!”她扫了一眼缩成一滩泥的芸姨娘,一字一顿道:“她,也给我绑起来,拖到院子里,今日,我要刑家法!处理这对狗男女,清理门户!”

☆、翻脸
? 福生本来就因伤病恹恹的,这被硬拖出来的时候,就更不好了。身后的徐嬷嬷一路小跑,带着哭腔道:“娘子,这四百两银子我们筹钱,京城家里也有些积蓄,福生现在腿还有伤,有什么事现在也罚不得啊!总不能为了银子就生生断送他的性命啊!三爷回来,您也交代不过去啊!”
冬日硕冷,萧织娘眼里的冷气丝毫不比这寒风差,她铁血道:“当然不止是银钱,徐嬷嬷,你被你儿子欺瞒的太厉害了,这外面都变天了,还没察觉呢?你知道吗,你的儿子能耐着呢!郎君的威风他敢抖,郎君的银钱他敢耍,郎君的女人,他也敢玩弄……”说道最后几个字,字字如刀,“徐嬷嬷,你还是安安静静在一边听着吧,看看你的好儿子,都坐下了什么孽!”
福生本来已没什么精神了,听了这话,顿时一个激灵,不可思议的看向齐石头。萧织娘冷眼看着他们俩当众互骂,互推责任,到最后越说越错,满口荒诞,根本入不得耳。萧织娘听到其中关卡,命人去福生的屋里一顿搜,一片狼藉之后,在他床褥下翻出来一方丝帕,两只小银簪,一朵小绢花,还有几封书信。
事情大白,人证物证俱全,无需再继续丢人了。萧织娘吩咐下人,抬出长凳,长棍,将绑住手脚的芸姨娘与福生压在了长凳上,两个粗壮的仆妇手执木棍,立在一侧。徐嬷嬷似乎还未曾回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指着院中的器物,质问萧织娘:“三奶奶这事何意啊?”
萧织娘眼神都不抬,“家法!”
徐嬷嬷双目瞪得几欲脱框而出,“三奶奶,你要草菅人命?三爷不会答应的!你知道这是谁?我伺候了三爷一辈子,你要打的是我唯一的命根子,是三爷从小陪在身边的奶兄!还有芸儿,更是打小就伺候在身边,三爷当年被嫡母迫害,险些没命,都是我们守在身边!你个边陲村落的野丫头,就敢染指他们的性命,你就不怕三爷休了你?!三爷呢?还不快去叫他回来!”
“休我?”萧织娘的眼神有些诡异的笑意,“好啊!不过,也得等我处置完这对败坏门风的狗男女,执行完家法后。他想为了一个私通流氓的妾室,而休掉整顿家风的主母,这一顶宠妾灭妻的帽子,我看他顶不顶得住!”
她猛地一回头,怒喝道:“按住了徐嬷嬷,别让她动弹。这可是宅院里最正经的规矩刑罚,徐嬷嬷在京城相比见识过很多次了。在咱这小地方,可别为了亲生的儿子,坏了你最看重的规矩!还有齐石头,你不是我府里的,我不打杀你,你就好好在那里,看我处置完家门,再送你入官,可好啊?”
萧织娘的语气笑吟吟的,可脸上的表情却丝毫不带笑意。负责行杖的仆役犹豫着问道:“娘子,不知要打几杖?”
萧织娘盯着那脸色发白不断挣扎的狗男女,声音仿佛含着冰碴道:“福生欠了外面四百余两银子,既然无钱还债,便肉偿吧!一两银子一杖,这还只是本金呢!至于利钱,便摊在芸姨娘身上吧,跟着你的野男人一起打,什么时候福生受不住了,他的债了了,芸姨娘也便止了。”
“是!”孔武有力的汉子,用平日里打狼的力气挥起棍子,一杖下去,血便印了出来。萧织娘狠狠地盯着院子里挣扎叫嚷的两个人,心头一阵痛恨和快意,感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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