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旧事录》第78章


“你是边境守将,你的妻室可否同你共赴边境?”
“不瞒三奶奶,小将只是个都护史,主责协调北方各部落的安宁,手里没有大把的兵权,为何带不得家眷?我是个粗人,武艺一般,还多指望着一个英武不凡的娘子,日日盯着我习武练兵。当我出城门杀敌时,她上城墙为我擂鼓呢!我已禀明天子,一会就有天使带着诰命诏书来了,只是辛苦奶奶明日还要进宫向太后、皇后谢恩。只是这诰命服饰有些重,还望娘子宽宏大量,莫要嫌弃你的夫君蠢笨……”他走近,伸手捧住她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闪动的星星点点,郑重道:“织娘,过去的事,我们再不计较。待我遣散妾室,一心好生对你,咱们回塞北将日子重新过起来!我关戊江对天起誓,日月共证,若再有负你,便让我万劫不复。你若有一点不舒心,我便背枷带锁上街□□,任由你一纸休书休了我,可好?”
萧织娘莫名有些想笑,这还是关戊江吗?这最后几句当真是不伦不类,惜言少语的他这是按哪个话本在念词?真是难为一贯冷硬的他竟也说得出这话来。她居然也会有今天,真是从未想到的事情。这便是他拿出的诚意?带她回故乡,一生驻扎塞外保她家乡安宁?答应他还是不答应?她没有其他的选择,关戊江他明明知道,这样的条件摆在面前,她无论如何只会同意。
知己知彼,擒贼擒王,关戊江的兵法玩得太溜了,胡人或天子面前都能应对自如,更何况是她一个门户里的小娘子?
北域都护吗?她真的很想看看。大脑一片混沌中,听见了自己轻轻道:“暂且依你便是……”
“都依了我?”
“难说,姑且看我心情……”
关戊江轻轻将人拥在怀里,满足的叹息道:“既如此,多谢娘子体谅……”
作者有话要说:
借鉴一下汉朝的西域都户……
话说这个结局大家还接受吗?明天还有一个小番外,就彻底结束啦~~~
☆、番外
? 不知不觉,回到塞外已经三年了,萧织娘看着自己家井井有致的院子,内心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关戊江一如当初他所承诺,不纳妾,不狎妓,当真内里本本分分的守着她过日子,外面兢兢业业的守着大杞的领土,而她,经历岁月的打磨,心态已日趋平和。只要关戊江守诺一日,她便应他一日。夫妻之间磕磕绊绊,哪算得清谁欠谁几分,谁又多赚得几处,既然缘分将二人绑在一处,各自谦让各自包涵,关戊江给了她最想要的,她也不好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这时日久了,竟也能平心静气的过下去。
回想当初离京时,萧织娘是想将他的子女一同接走的。此去北域,山高水长,不知何时才能重逢,将如此稚童留在京城,日日受他嫡母的挑拨,尤其是恭哥儿,将来长大后又如何见面?不料关戊江却很是淡漠,问得急了,他才说出,原来恭哥儿竟不是他的亲生孩儿。萧织娘惊得几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样一顶绿帽子顶在头上这么久,关戊江竟然也忍得下去?难怪这些日子如画、若梅百般勾引,关戊江却始终不进她们的屋子,就连恭哥儿,在他眼里还比不上瑾姐儿这个女儿。原来真相竟然是……
萧织娘忍了忍,还是问道:“那,是谁的?”
关戊江看着她眼中熊熊的八卦之心,无奈道:“若我所猜不错,应当是大哥的。如画是外面买来的舞姬,若梅是太太屋里的丫头,以前就听说跟大哥有些不清不楚的,只是大嫂娘家硬气,成亲五年内嫡长子未生,不得纳妾。因此大哥在外面有不少人,都是偷着摸着的。在亲娘母亲院里摸个丫头,太太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谁知道那么巧,偏偏就有孕了。”
“然后他们不敢让大嫂知道,又不舍得打掉,正好你那时回京述职,便打算把这孩子栽到你的头上?真是打的好盘算,不仅没惹大嫂起疑,你日后挣得多少家业,都能让他们捞到好处!”
“大概如此吧,我那日喝多了,醒来时身边就躺着她和如画,两个月后,若梅就诊出有喜了。她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却把我当做了傻子,我酒虽喝得多,却不是完全混沌的,有没有发生些什么,难道自己不知吗?”
萧织娘看着关戊江,不禁叹服:“这样也能将人纳进门,三爷的心胸当真是宽广啊!”
“你……唉,我当时已经被钦定要护送公主出塞,急于脱身怕他们坏事,便含糊收了,只是将人留在京里,将来孩子长大后,自然会露出端倪,到时我再推波助澜,不怕这儿子还不回去!”
“三爷思虑深远,织娘拜服啊!”萧织娘是真的服气。这一出绿帽记,唱出来时不知会有多精彩!
说着话进了院里,萧织娘召集冼竹院的众人,说了将赴塞北任职的事,果不其然,除了当初从塞北带来的人,其他都不愿离开这个富贵窝,包括两个姨娘。萧织娘也不勉强,恰恰正遂她的心。
关戊江去邀请柳姨娘,此去塞北,他虽未分家,庶母不可同行,但他想着,若是柳姨娘情真意切,他如今在天子面前也颇得圣心,说不得能讨个恩典。
萧织娘没有同去,指挥着丫头欢快的收拾行囊,直到深夜,关戊江才一脸疲倦的回来。萧织娘一看他的脸色便知道结果,柳姨娘生于侯府长于侯府,如何肯离了这片安稳日子,跑去塞北吃沙子?但她此刻归乡在即心情好,也愿意安慰一下关戊江那颗失落的心。他就是期望太高,以为柳姨娘的爱子之心胜过了享乐富裕,却失望的发现,在亲娘的心中,他亲生儿子的舐犊之情,也比不得眼前高门贵眷的好日子!
最终关戊江带着萧织娘和几个下人,在侯府众人不满的眼神中,浩浩荡荡的奔赴塞北。这一走,离了那座身将就木的府邸,离了那些阴私暗算,萧织娘感觉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生活又充满了干劲。
几年一晃而过,塞北虽然苦寒,但却很能滋养人的韧性,这生活里的磨难层出不穷,总在温室里泡着,又哪里长得壮呢?她的小儿,如今已经快两岁了,说话正是含糊的时候,小腿却跑得飞快,丫头一眼不盯着,就不晓得又钻到哪里去了,有时她气急了,抬起巴掌使劲呼扇他的小屁股,他嚎的十里八乡都能听见。关戊江笑言,他几乎以为看到了多年前织娘痛揍小宏郎的场景,很是怀念。萧织娘白了他一眼,这话叫宏郎听见,少不得嫌咱们丢他的脸面!
宏郎这几年走南闯北,生意做得红火,加上他姐夫关戊江在这北域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有意扶持之下,更是打通了胡人的贸易,将皮毛、米粮的生意做得很有名声,胡人都称一声“萧老板”。
北风吹拂山丘,篝火点亮夜晚,不知不觉,大儿已经可以读书识字,肚子里又揣了一个小的。也不知是男是女,只是活泼爱动,折腾的萧织娘很是辛苦。关戊江整天变着法的给她寻摸新鲜吃食,惹得小儿眼馋,常来与他争抢,父子俩有时为着一口吃食理论,能从孔孟之道说道老庄之学,又拐到兵法理论上,最后说不过小小人的一通歪理,便掐着他脖子拎到小校场去一战高下,她在一边看着,觉得当真是幼稚。
京里传来信件,恭哥儿的事发了,他越长大,眉眼间出落得越分明,竟是生了双同大哥一模一样的凤眼,全家之中,只此一例,而大哥的凤眼,也是遗传自季府外祖母,连季氏都没有,她当初生长子一双凤眼时有多惊喜,现如今在庶孙脸上看到后便有多气恼。大奶奶发作一通,娘家也跟着来讨过说法,最后侯爷大被一盖,找个由头直接把恭哥儿过继到了五爷的名下,将事情遮了过去。
关晨瑾不久也在侯府的安排下嫁了人,只是嫁的却不称遂心,对方比她足足大了二十岁,这个填房进门先要做娘,养育前面正妻留下的一子二女。嫁了人的瑾姐儿尝尽生活百般滋味,此时行事倒是稳妥许多,与萧织娘关系也有和睦,偶尔书信来往,提及为人嫡母的心酸,始知自己幼时的鲁莽。萧织娘心中实在惊讶,自己与她竟也能有平心静气通信的一天,可见岁月在改变,人亦然,再刚硬的人也要向生命低头,女子嫁人后,地位如何终究一要仰息自己的娘家,二要看自己的肚皮争不争气,三才是能不能长久拢住男人的心。侯府靠不住,孩儿暂时又指望不上,她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千里之外的父亲了。
再八年,京里传来消息,奉晟侯爷关锦鹏殁了,萧织娘收拾好行囊,带着三个儿子跟同关戊江返京丁忧。侯府这些年,也是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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