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阙》第56章


悒郁寡欢又当何解?心病却没有心药可医……
“景行,去把尹小姐请来吧!”楚暮别无他法,看着她这般煎熬,自己更是难受。或许那人会有些办法。
琼华来看望之时,我有些许的错愕。
正伤感地哭着,她却一头撞见了。“你哭什么?”她这样问我。
我颇有些委屈,“巨鳌死了!”
……
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我心中有了一丝安慰,招呼她坐下,叫人为她沏茶。
“我们去外头坐坐罢!”琼华看着我道,目光很是柔和。
“好。”我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小亭内——
“许久未见,琼华过得可好?”我关切地问道。
她却并不答话,只顾看我,极其仔细。伸出手来,覆在我的手上,她握紧了我手,低头盯着它看。须臾,才开口说话。
“琼华过得尚好,可我见阿镜却憔悴了许多。听说你病了,怎么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她关切的话语让我听了心头顿暖,亲人一般的问候将我的委屈悉数唤了出来。
竭力控制住眼泪,我朝她苦涩一笑。“我二哥呢?你们,还有来往吗?”自从那日在赵国相遇,至今却仍没有机会见他。有些担忧,亦有些好奇。
琼华却无奈地笑笑,故作轻松。无声的话语已经道尽了所有。可能是觉得自己不幸,我便盼着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局。如今看来,只是我一人的奢望罢了!他们的事,我又如何插足?
琼华在府里陪我聊了很久的天,一向安静的她却说了许多话,有身边的趣事,也谈自己的苦恼。身边的绮心也在帮衬着,费劲心思地讲着笑话。
“阿镜,可想离开这里?”琼华看着我闷闷的样子,别有深意地询问。我知道,若是想走,或许她会帮我想法。
先前是想永久地远离这里,可现在心境似乎有了不同。
“不想,”我望着她淡然道,“待在这里,能让他陪我一起痛苦,我想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模样。”
琼华表情凝重地望着面前之人,她从那恶狠狠的眸子里觉察出颓然悲凉来,这两人分别用刀□□了对方的胸口,最后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
落雁,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罢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样的她实在令琼华心疼。
琼华一走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了盼头。师傅也会偶尔来这里探望,却也不会讲太多的话。有时,一下午便这样在院里坐了过去,眼中看到的景色不过是今日复明日。若说有何不同,大概是树枝上的鸟儿比起昨日少了不少。
楚允丰说,这样娴静的性子一点也不适合我,不想理睬他的我亦无话可说。什么样的性子适合我呢?难道毫无心机地被人利用便是好?他大概觉得很是无趣,来这里的次数便渐渐少了。
没去细数时日,但我也知道,不见那人已有一段时间了。外头的纷乱我早已暇顾及,只觉得索然寡味。或多或少从琼华那儿得了一点消息,说是赵郑两国的战事已经打响。
眼帘微垂,我发了一会儿呆。待她叫我,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阿镜!”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一切仿佛皆是由我造成。”谁输谁赢我也不大在乎,欠亦珩的早已还不清了。
一月之内,赵国已被攻陷大半。许多地方根本没有使用武力,城主便自己下来投降了。赵国的兵符在郑国手中,靠着这一点,便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复了大数城池 。
大势已定,赵国即将沦为郑国的囊中之物,剩下的不过是些收尾工作罢了。听闻,赵国皇帝已经猝死,皇室也乱成一片。这个强国在没了太子赵亦珩的支撑下,终于沦为破灭。
☆、用着生命爱
近日来,楚暮早出晚归,处理赵国的事务颇为繁忙,在这府中基本见不到身影。在某个下午 ,他却又来到了我的房中。身上的酒味虽然不算浓烈,可我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微醺。
那种颓流之气本是我所期待,真正见了,又觉得心中乱作一团,麻木的心脏却感到了一丝微疼。
裕亲王一进门,侍候身侧的丫鬟便自觉退了下去。他的脚步有些轻飘,看来喝得并不少。坐在那儿没有半点姿态,我漠然地看着他在我对面坐下,眼神也并不闪躲。
他凑近看了我一阵,眼里有些朦胧,是含着些醉意的。两人就这样坐立对视着,仿佛要用余生才能看够对方。
“阿镜!”他终于开了口,可那语气却充满哀戚。谁又能想到堂堂裕亲王会这般卑微?
“下月便是我们的大婚了!”他的眼中闪着光,是喜悦的颜色。
因着这话,我也终于有了反应。先前琼华便跟我提过这事,只是我没想到他竟是认真的,以为又是形势所逼。
以前的我听了这话,估计会高兴得不知跳到哪儿去,如今听来却觉得尤为可笑。为他,亦是为自己。
见到我这般表情,他却显得有些痛苦。凑过来握住我手,抓得极紧。“阿镜,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也会觉得疼!”
疼吗?可你又如何知道我有多疼,亦珩有多疼?如今的这些不过是偿还罢了。我们,还要再疼,再疼一些才行!
我的眼里已有些氤氲,朱唇轻启,只道:“我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似乎颇为震惊,握住我的手变得僵硬,慢慢地,又将手收了回去。眸子一下子变得暗淡,眼帘低垂下去。
他望着我黯然道:“阿镜,别这样糟践自己。他怎么会要你?若是如此,你早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什么意思 ?”听了这话,我的心头莫名有丝慌乱,急切地想知道答案。望着他的眼里也多了份情绪。
然而他却愣在了那里,看向我的神色亦显慌乱,眸子里转动着异样的波光。是的,我并不知情,不知道那晚他为我穿上衣服是无可奈何的珍惜之举,亦不晓得他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原来,那个人是这样在爱我!
我抑制不住地埋下头去,伏在桌上痛哭起来。不若哭天抢地,只是一直抽抽搭搭,发出小声的呜咽。不知从何时起,我的泪水竟再不会在“哇哇”声中漫出,而是曲折地像是咽进了肚里。
真的太疼,比用剑戳我几个窟窿还要疼上许多。或许在往后的日子里,要忍受的还不止这些。
楚暮失措地看着眼前俯身啜泣的女子,眼里尽是悲伤的神色。她的泪全是为他而流,值得她难过的人或许已经不是自己?该怎样做你才不会伤心?要过多久你才能重新看到在你眼前的我?
每晚,景行便在亭边守候,等待着烂醉的裕亲王……
那人在亭中饮酒,一杯接着一杯,只为将自己灌醉。冷清的月色让夜晚更显寒寂,景行亦能感到刺骨的寒风。他持剑伫立,直直地看着裕亲王的方向。那萧寂的背影只是一团黑影,没有半点光亮,很是阴沉。
这时,景行终于冲动地走上前去。他叹了口气,将那人手中的酒壶夺下。“王爷少喝一点罢!”本来病才刚刚痊愈,加之近日又出现了头痛的症状,这样子不管不顾地畅饮,叫人如何不担心。
裕亲王此刻的模样一点不如往日,那个意气风发又总是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怎会变成这样?景行忧心地望着他,心下很是担忧。
那个人便如此重要?
楚暮却又一把夺过酒壶,固执地攥在自己手中,紧紧地盯着它看,一言不发。
“王爷素日是不爱喝酒的。”景行淡淡地说道。
楚暮轻笑一声,“那你说,本王为何总喝不醉?”他似乎记得,自己以前因了什么便将酒戒了。看来不是不会,只是不愿罢了!或许那又是一个骇人的伤痛!
“王爷。”景行沉声叫着……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裕亲王府见到此人,看他这样子倒像是来问罪的。
“云姑娘!”景行曲身行礼,态度异常恭敬。这倒令我有些不适——他一向不太喜欢我的。
大概是为了那人罢!我大致猜出了他的来意。本以为他会将我劫走,抑或是直接将我杀掉。可听了他的话却难免令我诧异。
“景行求你去看看王爷!”若是再这样下去,裕亲王的身子迟早会吃不消的。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怎能就此倒下?
我望着埋下头的景行,微微眨了几下眼,淡淡地说道:“怎么?他要死了?”
他却惊讶着抬起头来,满是诧异地盯着我,眸子里很是深沉,“大约快了!”
这答案确实令我怔住,一时竟接不上他的话。又听着他继续说道:“你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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