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西藏》第6章


几匹烈马争相驰骋着,在血红的残阳下迎着温顺的风穿过宽广的河谷,风越来越紧,在河谷的上空呼啸着,似莫名的巨兽发出怒吼一般像敌人示威!一会儿响成一片憾天动地,一会儿四散开去不知所踪。就这样在我们欣喜与恐惧的交叠中变幻着,又以一种大自然的鬼斧神功的力量震撼着他怀中人儿。
想必我们跑的很远了,穿过了一座座石头磊筑的村寨,穿过一处处叶子红的似火烧一样的林子。冲出了让你空旷的河谷,我想我们应该逃出魔爪了罢!
夜的序幕渐渐的拉了下来,像是结束一切似的掩盖了这个满是灰尘的大地。我们的马儿想必也是跑累了,在眼前的草场上停了下来。也不顾自己的主人了,一个劲儿的低下头去啃食那看起来墨绿的东西,呵呵,看来饥饿是所有生物最大的敌人喱。
也记不得今儿是几时了,西天爬上来一湾银白的月牙,似一张满弓娴静的挂在苍穹。洒下来的银光抚摸着水面,此情此景,内心无意间生出一首小诗来:
静静的,
幽灵的夜披上银白的霓裳!
泄下银光抚水,
娴娴哀伤。
风无意拂过我的脸庞,
只是醉在了波光略影。
可是可是我心爱的姑娘,
还在伴我流浪,
我心底潺潺的弱泪呀!
流过了有风的河谷,
熟睡的村庄。
呵!我心中默默的念叨着,这些情景得醉倒多少诗人呀!
哎!行了,这自顾自的自我陶醉也没什么趣子,讲讲他们罢。
阿郎,多甲,泽让,当然还有我心爱的姑娘梅朵,都随我奔命来了。哎,这时说心爱也只不过是自己心上的单相思而已,而她爱不爱我不知道。不过管他三七二十一,这样不就很美妙了么!
几个人顺着小河燃起了篝火围坐在一起,阿郎就说:“没想到,这就亡命天涯了!”说完,自顾自的傻笑了起来。
多甲接着说道:“这有什么!木巴寨中的牢笼都由我们闯出来,这他妈算什么。”
说到这,我倒觉得对央拉有愧了。人家把身子和心都给了我,我却……
梅朵坐在我的身旁,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看她,脸上倒没有了白天那份恐惧和忧伤了。此刻正多了一份恬静,多了一份坦荡。
你还怕吗梅朵,我问?
她看看我的脸到,多谢少爷救了我,我的心暖极了!她说话间,我又看到了那种少女独有的娇羞。
但是,我并没有开心的表情。
我不是说叫你以后不要叫我少爷吗,我们都是人,用不着分等级!我说着,其它几个人脸上都变化着。
梅朵点点头,我便及时附在她耳边亲声道:“我喜欢你!”
我又觉得自己太唐突了,急忙缩回头蜷缩在一边。我偷偷的看她的脸,有些欢喜,有些忧愁。欢喜我当然看得懂,但是我并不知道她忧愁什么。而其它几人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意,都站起身说是要看看马去。
看他们都走远了,我便抓起了她的手。心上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我竟不知此刻我哪里来的胆量,我想是黑夜给的,因为这世间所有的力量都是黑夜给的!
我问:你是怎么想的梅朵?
这样的直接了当,因为我不喜欢汉人男子给女子表白的那种方式,太复杂了。喜欢一个女孩子直接说不行吗?用不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要是没读过书的女孩子,你说了她也是皱皱眉而已。就拿我从小研读汉文化来说,那儒教的孔老二总是让我头疼不已。你下细了想,他的知乎者也倒是有几分道理,但读起来嘛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哎,扯的远了,该死。
见梅朵不说话,我自顾自的唱起那高山上的情歌来:
山上的花儿开的艳,
不比姑娘的笑脸甜!
你若是笑在春风里,
原野的花儿都开遍。
天上的仙女摇彩带,
不比姑娘的腰儿纤。
姑娘要是爱上了我,
且与我眉目把情传!
梅朵咯咯的笑了,我停止了让自己难为情的歌声
我……
梅朵正要开言,突然间被思念突如其来的火把至住了。
突然间喊声一片,看火把的数量,大概也是百八十人。一下间,火光照亮了这块绿地,熟睡的草儿好像也被那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惊醒了,一个劲儿的晃动着身子。
难道是熬吉的人马,这时我有些惊慌了,一把拽住了梅朵的手,这时阿郎他们也回来了,都举着长枪瞄准了四下里来的敌人。
大家别慌!我说着,心里却没底的很。
人群渐渐逼近我们,直至把我们铁通一般的围在中间。借着火光和月光,我仔细看这些人的脸!
看清了,领头的那个正是那天在索旺爷爷的酒馆中被我打了的人,他是暮落寨的头人,想必今儿个要栽他手里了。
哈哈,顿珠少爷,噢不,叛徒扎哲顿珠,那个头人说着。嚣张的不可一世,在我看来就是如此。人性本该这样,所以我也并不感到惊讶!就好比我之前所说,人性本就不该用简单的性善和性恶来做简单的定义,要是那般定义还倒好了,既不累己也不累人。在我看来,人性是善变的,就像水一样。把它装到瓶子里面就成了瓶子的形状,装到罐子里面就成了罐子的形状。所以古人常说的“上善若水”我根本就不赞成,古人倒是会说,他们怎么能拿人的情操与水相提并论呢,这根本就是无知的痴想!
那头人又说:“你快屈服把扎哲顿珠,你阿爸可是随你遭殃咯,哎!”
“你们把我阿爸怎么了?”我急切愤怒的问,所有的情思开始变化了。
那头人道:“哈哈,你这个死叛徒!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和我这个头人老爷说话。”
也罢!我心苦笑,如今世界颠倒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我一心想着阿爸,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被我累及受过。再想想那熬吉,此刻我恨不得将我那把锋利的藏刀刺进他的胸膛。
好不容易跑这么远,却还是被虏回去了。这不仅让我联想到,昔日风光的少爷变成了今日落魄的阶下囚,但是我并没有懊悔的意思,我倒觉得这回才做了一回真正的自己。
我终于见到阿爸了,他被关在一间又小又黑的牢房里,那墙上仅仅有碗口大的一个窗。不,那怎能是窗呢!只能是一个洞,一个仅供吝啬光亮爬进来的洞!
我和阿郎几人被和阿爸关在了一块,我看阿爸,他睡着了。他的头发凌乱的散开着,有的沾在乌黑的墙上,有的紧贴在他的脸上,那点吝啬的光正好伏在他的脸上。
我这次是第二次了罢!蹲阴暗潮湿的牢房,竟也没有了第一次变化万千的心情,只是很平静。也不知他们把梅朵怎样了,这帮天杀的!
几个人都默默的蜷坐着,许久,阿爸终于是醒了。我问他,他说土司老爷念旧情没有对他动刑。我想,他念的是所有龌龊的事,哪是什么旧情,要是念那几十年的旧情,还会让阿爸遭这份子罪?他又说:我相信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是有思想,会正确思想的人。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阿爸都不怪你!语末,我已是痛哭流涕。 ?
☆、第五章。河谷的风
? 弃我去者,
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
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空万里送秋雁,
对次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
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
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
明朝散发弄偏舟。
我的灵魂和肉体又一次被黑暗吞噬,眼前仿佛听见李太白吟着的慷慨激昂的诗!我虽然不能懂的当时他是如何的憎恶黑暗的现实,但我却能领略他的心境。
这也就是我对汉人敬重的原由,尤其是像李太白这样洋溢着满腔热血的文人,他们的骨子永远在我眼中比宝石闪亮,比宝石更坚硬!而我们某些藏人呢?我倒有些羞愧,一直以来自称是格萨尔的子孙,骄傲的踩踏着高原上的每一寸土壤。熟不知,他们的血是变了质的。此刻我更恨的是古代的汉族皇帝,为什么要制造这么一个笑话来。赐给他们滥用权力的印信,让他们管几百里的领地,管制好几万平民,这是为他们的丑陋安装了一个助力器呀!我知道他们的存在只适应某个年代而已,可是现在他们的存在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权力还是很诱惑人的,目睹了一切,经历了一切,我真的还有些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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