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第202章


匀王早就猜到了陈家定有后手,这个后手定可以保全陈家性命。而有此能的东西,他隐约可以猜到是什么。以司徒殊木的才智,估计也猜到了,不过他没想到居然被久晴天拒绝了。
其实久晴天也知道陈家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当初太祖夺得皇位,却未能找到传国玉玺,这数百年来,君家想尽办法也未能找到,看陈老夫人如此有底气,手中的东西,恐怕就是当初的传国玉玺了。
不过,那又如何?
在匀王想要进言之前,久晴天将目光移向归剪愁,唇角微微挑起,“敢问归神算,王佐之才乃司徒殊木一事是误会,那王佐之才一事,可是误会?”
“自然不是,王佐之才,乃老夫夜观星象所得。”归剪愁目光深邃睿智,声音都沉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请问真正的王佐之才是何人?”久晴天追问道。
这话一出,百官们的喧哗声都静了,而陈凝柔则脸色变得煞白,就算不知道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但是从久晴天毫不犹豫拒绝,又到久晴天问话,她便知道,一切都不会按照计划发展了。
“当初老夫醉酒,所以才说破了天机。但是老夫的原话是,若水庄里有个人,堪称妙不可言,日后定是名垂青史的一大人物。此子年纪尚幼。但日后其能可安邦、可定国。参天大树之品,绝非凡木。”归剪愁的目光似穿透十四年岁月如流,“当时听者以为这等人乃王佐之才,便将此事宣扬天下。不过老夫心里想的,却是此人才王右之才。不过反正都是辅佐帝王,也差不离,便没再更正了。”
众人一头雾水,就连久晴天和司徒殊木都有几分没底,王右之才是什么鬼?
“那请问神算,这王……王右之才是何意思?又是何人?”匀王皱着眉头,拱手问道。
“匀王也理解不了?我这词不是很好理解嘛。”归剪愁诧异的看着他,解释道:“王右之才,可不就是站在帝王右侧的人?”
众人绝倒,居然真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站在帝王右侧?众人反应过来后都抬头看向玉阶之上。大齐男尊女卑,自然也是左为尊位,站在帝王右侧的人,是皇后!
新帝右侧之人,乃久晴天!
这就对上号了,十四年前,久晴天正是借居若水庄,可不也是年纪尚幼。原来当初预言里的人物不是司徒殊木,而是久晴天。
当然,所有人也都完全明白了,久晴天是王右之才,那不也正说明了司徒殊木正是天命所归的‘王’吗?
久晴天嘴角抽搐,虽然从昨夜司徒殊木的话里,她就猜到了所谓的王佐之才是谁,但是现在听到归剪愁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还是有一些不习惯。
陈凝柔双眼圆睁,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在这里有了反转,她怔怔看着司徒殊木,已然明白了事情再无翻身的余地。
而陈老夫人自陈凝柔将底牌掀出开始,便闭起了眼睛。这个孙女哪里都好,也足够聪明,就是太心高气傲,容不得别人拒绝,所以才会在这事上如此不冷静,本来应该私底下和陛下谈的事情,在这明面上就掀出来了。
那些前一晚收到了消息却没有动静的家族此刻都有些庆幸,幸好他们没想过借由这个威胁新帝,不然恐怕即将和陈家一个下场了。
司徒殊木的确不是王佐之才,但是久晴天是王右之才,这正好佐证了司徒殊木才是天命所归的真正王者。
顾泉霄掩去眼里的深思,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手法颇有些欲扬先抑的味道,你看啊,先被人指出你不是王佐之才,大家都觉得原来你不是天命所归啊,还未失望完,又发现原来这一位不是王佐之才,是因为他是王!
司徒殊木的目光自众人面上扫过,脸上带着笑意,就算是落在陈老夫人和陈凝柔身上,都没有丝毫改变。他和久晴天想携转身,只轻飘飘丢下一句,“将陈家人都请下去。”
帝后转身入了昭明殿,一切礼节如常,众人目中除了敬畏更甚外,再无一丝疑虑。所有官员都恭谨入殿,在礼部官员的唱诺下肃然下拜。
久晴天站在这重重玉阶之上,隔着凤冠的流苏看着下面的人。
在登基之后,便是封后的圣旨,在久晴天领旨后,身侧的清妍接过了那明黄色的册封圣旨,而久晴天亲自接过了象征这后宫无上荣耀的凤印。
从这一刻起,她是皇后!
陈家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皇宫侍卫押了下去。没有昭明殿的归剪愁在一旁看了全程,在心里暗暗叹气,论起玩手段,陈家人哪里是司徒殊木的对手啊。
就在昨晚,司徒殊木默许了那几个探子将消息传递出宫,他便可以预见今日的事情了。
归剪愁唯一觉得不痛快的,便是自己又被司徒殊木利用了彻底。
登基大典之后,自然是要宴请群臣的。司徒殊木坐上帝位不久,但是他掌控帝都已经很久了。大部分年轻有干劲的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而久晴天又很得武将好感。尤其在归剪愁说出当初的王佐之才究竟为何人后,再无敢对她的身份质疑。
人家是君家列祖列宗唯一认可的媳妇,又是鼎鼎有名的王佐之才。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知道,不用想着将自家女儿送进宫了,摆明了得不了好。
只在宴尽人散之后,久晴天才忽然问起司徒殊木,“你故意让那些探子把消息传出去,就不怕你当初在太庙做手脚的事也被传出去?”
司徒殊木闷笑,“如果陈家人知道了太庙祭祖我有动手脚,你以为她们今日在登基大典上会不说吗?既然是我让他们放出去的消息,那自然也只能传我允许传的。”
久晴天恍然大悟,难怪呢,那么大的把柄陈家今日都没有说,原来是不知道。
“你今天把那鬼见愁用得够彻底啊,其实说到底,王佐之才的名头在你身上还是帮你呢,不然你能如此顺当入帝都,得民心?”久晴天想起昨夜归剪愁那吃了瘪的表情就想笑。
司徒殊木抬手将久晴天头上的凤冠取下来,轻轻一笑,“这个名头的确好用,但是我现在是皇帝了,就不好用了。而且,这个名头本就是你的。有王佐之才的名声在,就更加没有人敢以身份轻视你了。”
216。…第216章 多年之局
头上的凤冠一取下,久晴天便顿感轻松,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这个东西肯定有十几斤重,我的脖子都要被压短了。”
司徒殊木轻笑一声,将凤冠放在一旁。
凤仪宫里处处红烛红影,就连床帐都是百年好合的花色。今日立后,也是他们的大婚。
久晴天望着那摇曳的红烛,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昨日和司徒殊木都还是在若水庄中嬉戏的垂髫小儿,今日怎么就在这皇宫中登基立后了呢?
见她神情呆愣,司徒殊木继续抬手取下她头上的金钗玉簪,“我知道,昨日祭祖,今日便成婚,着实有些仓促。虽然我早已让尚宫局备下必需物品,却到底不够圆满。只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实在不想等了。”
久晴天慢慢转过头,不解的望着他。
“呵呵……”司徒殊木见她目色茫然,比素日的慵懒更添了几分可爱,手便不由自主抚上那如花容颜,轻笑道:“总觉得,若是迟一天,你就会变卦。我得赶紧把你娶进门才行。”
久晴天白他一眼,转眼却也笑了,良久后方叹道:“其实还真有一点遗憾,我嫁给你,师父和任前辈都不在场,多没意思。”
这立后和登基一起办,虽然足够庄严足够重视,但是除了庄严,还真少了几分大婚的喜庆感。久晴天也见过民间的婚礼,那种敲锣打鼓,十里红妆,新郎官骑高头大马,接新娘入门,在亲友的见证下,拜天地,送洞房。相熟的好友或许还会闹洞房。
司徒殊木将她环进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等找到了师父,我们在他们面前拜天地。”
久晴天扑哧一笑,“他们又失踪了?”
“恩,前段时间听说两人出海了,起初还能收到飞鸽传书,后来就干脆没了消息。”提到这两个老顽童,司徒殊木眉间也添了几分无奈,真是越老的人越像孩子。
月儿渐渐隐到了云层之后,凤仪宫外寒风凛冽,宫里面却春意正浓。
且将那香囊暗解,且将那罗带轻分。红罗帐里的无尽战栗,那无尽的契合,才是此生依归处。
红烛高燃,一夜未熄。
传说若是新婚之夜,红烛一直燃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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