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骨神医》第70章


“大哥若想保住太子之位,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父王若是知道你如何英勇,何来怪罪?夸赞还来不及,父王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成王败寇,不论他是谁。大哥望三思啊,小弟我先走了。”赫连昌把话说到赫连璝的心窝窝里,见他差不多觉悟了,便起身走了。
赫连璝左思右想,觉得赫连昌这番话别有用意,他招来部将商议,支持他的人也都鼓励他一不做二不休,宰了赫连伦,便没有人和他争太子之位了,再不成就逼宫。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赫连璝终于下定决心召集部将,管他赫连昌有没有其他意思,谁不听话就宰了谁,大不了逼宫,自己当皇帝。
☆、伦之死
赫连璝率众七万北伐赫连伦,赫连伦当然不甘心,只好率三万誓死抵抗,最终死于哥哥赫连璝的刀下,临死的时候,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争太子之位,你要提防着昌。”
赫连璝听后,悔之晚矣。
这时,从西边传来喊杀声,声声入耳,擂鼓咚咚。
近处一看,是赫连昌的旗帜高高挑起。赫连昌连呼三遍,“我奉父王之命,前来绞杀叛贼赫连璝,若是有投降者,饶其不死,反抗者,杀无赦。”
赫连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赫连昌的诡计,伦死的真不值得,他懊恼不已,不该听赫连昌的话。
赫连璝的部将士兵听是赫连勃勃之命,赫连勃勃何等凶悍,何等威风,若是反抗必然死路一条,他常胜将军的名号绝不是空穴来风,难怪敌方闻风丧胆。顷刻间,丢盔弃甲投降者不计其数。
大半的兵士皆已投降,赫连璝的心腹劝他赶紧逃命,不要恋战,赫连璝哪里听的进去,他总感觉是自己害死了赫连伦,这笔账,迟早要找赫连昌算的,就算逃出去又能如何,父王会相信他吗?如果赫连昌告诉父王,他残害手足,他能有活路吗?唯有誓死一战。
这场仗打的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随着赫连璝的死士,个个都战死了,最后,赫连璝也死于乱刀之下,死状十分凄惨。
赫连昌以少胜多,漂亮的解决了一切,只折损了五千兵力,率领余下的兵卒共计八万五千回到了统万。
勃勃得知他痛失二子,兵力损失惨重,他气得浑身发软,手和腿都在不停地抖着,差点没晕过去,那可是他半辈子的基业,多少血汗换来的,让他儿子一闹,胡夏大伤元气。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只等着有生之年看到君临天下,一统万邦,恐怕,也只能成为泡影了。
赫连昌几次求见勃勃,勃勃都不见,这事,把他自己气的都吐血,最终,谋臣王买德劝说道,“陛下啊,事已至此,若您执意与自己的儿子不见,势必会孤立他,甚至会逼反他,我们已经痛失两员猛将,国力虚弱,元气大伤,若是再将昌儿逼反,内部矛盾激化,恐怕胡夏再也无法和北魏那些强国对抗了,一旦北魏趁虚打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赫连勃勃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叹道,“逆子啊,逆子,朕要杀了他。”勃勃气血攻心,哇地,又吐一口鲜血,无奈道,“传定儿来见朕,朕要立定儿为太子,快。”
“陛下,定儿确实也很有才干,可眼下,并不是立他的时候,您若立了定儿为太子,难免昌儿不会做出前车之事,到那时,若两人因此再大动干戈,损失的必然是我胡夏的兵力,这是我胡夏之不幸啊,陛下,您要三思啊。”王买德劝鉴道。
王买德走后,勃勃平静了不少,王买德分析的对,他真是气糊涂了,老来昏聩。昌儿之所以敢那么做,一来是他赌上自己的性命,勇气可嘉,二来,平日里,他对昌儿颇多指责,才造就了昌儿的逆反心理,他越是指责,昌儿越想证明给他看。
父子间,沟通甚少。昌儿好胜,他总是看不惯。造成今天的局面,他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虽然很喜欢定儿,很想立定儿为太子,但为了顾全大局,为了胡夏长远利益着想,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即可立昌儿为太子,至少,这样能免去兄弟的残斗。他老了,再也经不起哪个儿子过世的消息。
这日,阳光和煦,草场莺飞。
赫连勃勃召集了所有部将,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太子之礼的封诰。赫连昌如愿以偿的被封为太子,还出乎意料的得到了父王的夸奖。平生一来,赫连昌第一次看到父王对他的喜悦,心中乐开了花。
赫连定的心情却极其的沉重,对于谁当太子,他无异议,但对于两个哥哥的死,父王的做法,却让他寒透了心,甚至,有些怨怒。
太子仪式一完,勃勃便回到寝宫,急忙书信一封,派人给月明送去。许多天过去了,送去的信,石沉大海,没有回复。
同年,七月,勃勃病危。
第一封书信,勃勃得知被昌劫了去,这次,事关重大,便派赫连定亲自寻月明回见。
赫连定一向与月明交好,自然与他有所联系。见到月明后,将胡夏的内讧,两个哥哥惨死,以及昌立为太子之事,边说边痛哭流涕。
月明叹道,“都怪我当时没有跟大哥回统万,都是我的错。”
船雪也难过道,“怪我不好,我不该阻拦月明的。如果太子和我们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这也不能怪你们。我看到赫连昌就来气,要不是他挑唆,大哥怎么会上他的当。唉,不说这些了,父王病危,想要见你们最后一面,快些跟我回去吧。”赫连定催促道。
胡夏的那些事,以及勃勃病危的事,北魏也听说了。拓跋焘高兴的不得了,他与赫连勃勃斗了半辈子,也该有个了断了。等勃勃驾崩,他便亲自督战,挥师伐夏。
赫连勃勃倚在枕头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把龙雀刀,想起昔日驰骋疆场的岁月,想起统万城的牛羊,这是他一辈子最辉煌的日子。可是他心愿未了,还没有来及看到一统万邦的情景,却染上重病,这是何等的悲凉与凄怆。
赫连昌一直守护在父王身边,红着眼圈,握着他的手,安慰着他。
皇后,嫔妃,大臣们都跪在永安殿外,等候召见。
勃勃声色沙哑,目光呆滞道,念叨着,“定儿,明儿……”
“父王,孩儿不孝,孩儿回来晚了。”
永安殿上,无人敢阻拦。赫连定与月明异口同声道。船雪也紧跟了进来,跪在床榻边,“舅舅,舅舅。”
勃勃呆滞的眼神有了灵光,道,“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勃勃叫着月明的名字,赫连昌瞪了月明一眼,赶忙退后,给他让出位置,月明紧握住勃勃的手,勃勃又看了看船雪,船雪靠近,道,“舅舅,我在这儿。”
“明儿,船儿,朕对不起你们。咳咳,我,我没有照顾好你们,让你们吃了很多苦头,请你们原谅。”勃勃道。
“我不怪你,舅舅。”船雪道。
“船儿,你的母亲,是被我,逼走的,我怕自己自身不保,没能救你爹,你不怪我吗?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勃勃道。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船雪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默默原谅了舅舅,“我不怪你,你会好起来的。”
勃勃摇摇头,看着赫连定,定会意的近前,看着父王道,“船姐姐是神医,一定可以治好您的。”
“没用了,油灯枯尽。定儿,你不要怨恨父王,父王也是迫不得已。”勃勃言语间略显得吃力,他又让赫连昌上前,一手握着昌儿,一手握住月明道,“昌儿,朕知道,从小到大,朕很少夸奖你,朕错了,朕死后,你要善待你的兄弟,朕半辈子打下来的江山,你要守住,朕看不到一统万邦了,朕,希望,希望你能替朕完成。”
赫连昌极度悲伤,第一次听到父王说他自己错了,泪盈出了眼眶。
勃勃一直没有松开月明的手,这次他又让昌退下,让船雪近前,交代道,“月明,船儿,朕有一事求你们答应。”
“父王,我什么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月明小声啜泣道,船雪亦然。
勃勃说道,“朕死后,拓跋焘一定会趁此袭击大夏,你们一定要答应朕,留在统万,帮助定儿守护大夏,一统万邦,朕,看不到了,朕,希望你们能完成朕的心愿。”
勃勃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一统万邦,君临天下的画面,怀着忧愁,缓缓闭上了眼睛。
七月,勃勃薨。终年四十五岁,谥号武烈皇帝,庙号世祖,葬于嘉平陵。
太子赫连昌继位,改元承光,大赦天下。
北魏拓跋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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