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马金枪传》第265章


于斯年一听此话,气得目眦欲裂,眼角眉梢杀气充盈,骂道:“你瞎说!我父亲明明是金枪太保,怎会是什么杨八郎!你辱我生父,我定不饶你!”
耶律休哥一看,于斯年被自己惹急了,不禁心中自责,刚想慢慢劝慰,怎曾想于斯年手下招式变快,越打越厉害。又过六十回合,耶律休哥浑身冒汗,体力渐有不支,毕竟他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怎能和于斯年相比呢。耶律休哥再也不敢怠慢,此时已经打了将近两百回合,还没分出胜负,足见于斯年的功底深厚,自己只怕打他不过。此时此刻,如同骑虎难下,耶律休哥鼻翼汗珠滚滚,斑白的两鬓也早已被汗水打湿。
又过三十回合,二人同时使出一招横扫千军,尽皆用尽气力,这一回合定然决出胜负!两杆兵刃扫在一处,“当”的一声弹开,又急忙回身再攻。耶律休哥的三尖两刃烈焰刀向前一刺,直奔于斯年的哽嗓咽喉,刀尖眼看就要刺中于斯年,耶律休哥急忙卸下力道,饶是如此,也碰到了于斯年肌肤。于斯年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拴着吊坠的是一条红绳,正被耶律休哥挑断,吊坠飞起,耶律休哥抬眼望去,那是一支白鱼玉佩!耶律休哥一见此玉佩,当即认出来了,这是杨延顺的玉佩,还有一半黑鱼玉佩,在另一个孩子长庚身上。
耶律休哥一时间失了神,可他忘了这是在战场之上,他手下留了情,可于斯年却毫无情义。只见于斯年把手中三棱五钩神飞枪一扫,正勾中耶律休哥哽嗓,紧接着向后一拽,耶律休哥脖颈处一道血痕立现,喷出一股热血,洒在于斯年脸上。耶律休哥只觉得天旋地转,“扑通”一声,栽落下马,手握着脖颈,鲜血从指缝中溢出。眼见那支白鱼玉佩掉落在于斯年马下,耶律休哥奋力向前爬去,一把握住玉佩,嘴角刚浮起一丝笑意,于斯年在马上把神飞枪向下一扎,将耶律休哥钉在地上。耶律休哥双腿一蹬地,喷出一口鲜血在玉佩之上,一双鹰目缓缓阖上。
“八郎,我找到你儿子了。”
☆、哭灵
耶律休哥死在断琴关下,消息传遍大江南北,大宋举国欢庆,大辽举国素缟。赵休元在锦官城遥封于斯年为平辽侯,追封于台文金枪侯。举国上下,反攻之势顿起,士气大振!
杨延顺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刚抵达界牌关城下,升帐议事,突然有传令官闯进帅帐。杨延顺眉头一皱,呵斥道:“何人擅闯我帅帐,拖出去斩了!”
有手下兵卒领命,抬起那个传令官就往帐外走,那传令官手刨脚蹬,死命挣扎,“副帅!副帅!军情要令啊!”
杨延顺一摆手,“有何军情,说!”
传令官跪在帐中,声泪俱下,“大于越,薨了!”
杨延顺踢翻帅帐,大步迈到传令官跟前,一把将他拎起,双眼充血,“你说什么!”
“大于越,薨了!被宋将挑破喉咙,钉死在断琴关下!”
杨延顺张着嘴,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松开那名传令官,摇摇晃晃,瘫坐在帐中,而后眼前一黑,人事不省。众将急忙抢救,杨延顺清醒过来,“啊。。。啊。。。休哥,休哥。。。我的铁筝啊!”只是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来,两眼早已涌出泪水,打湿了帅袍衣襟,伸手一把握住跟前的于怀,“怀,撤军。。。快,撤军!”
于怀一时语塞,拟无疆在旁问道:“副帅,往哪里撤?”
“回。。。回断琴关!”
话音一落,杨延顺又昏死过去,靠旗军紧急拔寨,星夜撤军,八百名靠旗军分为两拨,四百靠旗军在前,一千后备军在中,四百靠旗军在后,一千八百名辽兵尽皆骑兵飞奔,五日之后,抵达断琴关。
断琴关满城素缟,杨延顺被人抬进城中,醒来之时,只说了一句话,“带我去见铁筝!”
自耶律休哥战死,北院大王阿里铁牙率军抢回尸身,封住断琴关,高挂免战牌。在城中为耶律休哥高搭一座灵堂,收殓至棺内,只得杨八郎回军。
杨延顺被人搀扶着来到灵堂前,面前一张桌案,案上两支白蜡,燃得凄凄入骨。桌案之后,一口棺材,摆放平稳。杨延顺推开棺盖,俯身看去,没等看清呢,双眼就已模糊。擦干了眼泪,这才看得清楚,自己的二师父潘美安安静静躺在棺内。。。不对,面前这人身穿百花红袍,剑眉鹰目,唇薄鼻耸,颌下无须,两耳如刀,半头的白发,不是二师父潘美,而是。。。而是。。。是自己的于越大人,是自己的耶律休哥啊!
杨延顺两手握拳,砸在棺材上,砰砰直响,指尖入肉,刺出血来,流在棺盖上,“铁筝啊,你怎么糊涂啊,这是断琴关,你又名叫铁筝,为何要来此处啊!你就是琴啊!”
灵堂前还站着一众将官,北院大王阿里铁牙、靠旗军的八位将军和武元功、闵子骞等人,见到杨延顺如此悲痛,止不住出声安慰,就听拟无疆道:“副帅大人,节哀顺变啊,现如今于越升天,咱们三军还要指靠您来统领啊!”
武元功也道:“师父,人死不能复生,您还当重振旗鼓,为大于越报仇雪恨!”
杨延顺泪水连连,扭头看看众人,一摆手,“你们。。。退下,让我和铁筝独处一会儿。”
众将还想再劝,阿里铁牙一摆手,道:“算了,劝不住的,你们先走吧,这里有我,诸位将军放心。”
众将一听北院大王发话了,只得领命,一一在灵前三拜九叩,而后退了下去。阿里铁牙来到杨延顺身边,一双泪眼看着杨延顺,哽咽道;“八哥,于越大人。。。给您。。。给您留了话。”
“我的铁筝要对我说什么?”
“还请您自己去问吧。”
杨延顺点点头,“铁牙贤弟,扶我一把。”
阿里铁牙伸手搀扶,杨延顺翻身进了棺材,躺在耶律休哥身边,泪水打湿了枕头,躺了良久,才伸手去握住耶律休哥冰凉的双手。握住左手时候,才发觉耶律休哥手里攥着一个物件,轻轻掰开,一支白鱼玉佩掉落在棺内,“啪嗒”一声,清脆异常。
杨延顺心中一翻,将那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来看,“这。。。这是吾儿斯年之物!铁筝,你。。。你找到了我的儿子吗?”
耶律休哥自然不能再回答他,杨延顺握住玉佩,上面的鲜血凝固,妖冶如火。
阿里铁牙站在棺材旁,擦干眼泪,缓缓道:“这玉佩。。。是于越大人从敌将身上所得!”
“你说什么!”杨延顺在棺中惊坐起,“这玉佩从何而来?”
“是从敌将身上得来的!”阿里铁牙放声大哭。
杨延顺一声轻哼,身子一软,又倒在了耶律休哥身旁。
“那敌将唤作何名?”
“姓于,名斯年。”
“于斯年。。。于斯年呐。。。於万斯年,受天之祐。我明白了。”
杨延顺扭头看了看身旁的耶律休哥,用手撑着棺底,俯下头去,在耶律休哥耳边轻轻说道:“铁筝,放心,我定斩那于斯年,给你灵前血祭。”说完,对着耶律休哥的薄唇,轻轻吻下,嗅着耶律休哥的气息,尽皆吸进体内,仿若要与耶律休哥融为一体。
阿里铁牙在棺旁别过头去,而后跪了下来,不住叩头。
☆、辕门斩子
杨延顺为耶律休哥守灵七七四十九日,每夜都在棺中与耶律休哥同眠。百越之地,终年高温,为使尸体不腐,用冰块镇之。在古代,冰块是奢侈之物,平民不可得,但对于辽军来说,取得冰块,易如反掌。
军中诸将都想为大于越耶律休哥报仇,不过杨延顺不准请战,直到四十九日之后,亲自摘下免战牌,杨延顺出兵城下,与于斯年相见。
两军列阵,杨延顺提枪纵马,来到战场上,于斯年也催马上前,父子相见。杨延顺面无表情,看着于斯年,道:“吾儿斯年,我乃你亲生之父,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于斯年自然不信,杨延顺便在两军阵前将当年的往事讲说一遍,随后手拿着白鱼玉佩,问道:“此玉佩可是你随身之物?”
于斯年一见,忙道:“那是爹爹给我的,你快还给我!”
杨延顺:“的确是你爹爹所赠不假,但于台文却不是你爹,我才是!斯年,这玉佩还有一半,在你哥哥文长庚手上。我不知为何,金枪太保于台文没有跟你讲实话,但你我父子的血缘,造不得假。本来,父子相见,理应皆大欢喜,只不过。。。你夺走我爱人耶律休哥的性命,为父岂能饶你!父子兵戎相见,实乃天大的讽刺,也是我杨八郎的报应使然。斯年,下马受降吧,我不想和你开战!”
于斯年被杨延顺一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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