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你算一个裘》-你算一个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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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这项罪行报告交到我弟弟面前,我弟弟的面上不知道为何闪过一丝愉悦的红光,这个猴爪山上最勇敢的护法就当即被拖下去五马分尸,然后曝尸于野,任凭阳光和雨水冲刷。我弟弟看着他的尸体如一朵妖艳的花在泥水中凋零,不由得面色哀伤地说,张勃的才智无人匹敌,天生的一个好护法。可惜啊可惜。
【屋】这宗谋反大案牵扯广大,几乎帮里原有的头面人物都被牵连在内,于是各种职务人员来了场大洗牌,扶持我弟弟上台的诸多功臣被贬黜,当初卖私酒给我们的潘大石摇身变成了我弟弟仰仗的肱股重臣,不过他的好日子也没过上多久。这个我们以后再说。
没办法,江湖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
程伏兔老得更加厉害,连话都说不周全了,也只有他逃过了那场绕来绕去绕上了许多人的大清洗。这个无害的老家伙现在除了坚持树他的篱笆外,对外面的一切不闻不问。人们对他过去的勇武和功绩的记忆越来越暗淡稀薄。
铁掌山收拾完后,随后,他要到四川杀青城派掌门,然后还要到湖南的衡山去一趟。
“谢谢你,把信给我吧。”可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她低头抽出信纸的时候,我转头看到屋子里一张雕刻着蔓卷的藤萝和花卉的红木大床,大床的四周挂着透明的布幔,大床上铺着闪亮的黄色绸缎,散发出阵阵女人的体香,我恍惚起来,觉得自己似乎在那张床上躺过。但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我们都知道,想象力丰富的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记忆。
“你弟弟又要去杀人了是吗?”可依嗤地一笑,“他可真会闯祸。”
“我弟弟报仇去了,他让你不要担心。”
我们的仇人是衡山派的,自然不能杀他一个了事。在江湖上,仇恨越大越要大张旗鼓地报复,等待的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一年报不了就等十年,十年报不了就等二十年,反正早晚这笔帐都要清一清。
湘江鱼草石一战,铁掌帮聚歼了衡山大小两千余人。我弟弟单人独马,用一双铁掌劈死了二十八名衡山好手,亲手抓住了仇人衡山派掌门,然后当着他的面让铁掌帮的帮众强奸他的妻子和女儿,杀死他的儿子和襁褓中的孙子,最后把他竖着埋在地里,只露出头在地面上,再赶着四头牛拉的铁犁,犁开了他的脑袋。我弟弟的仇恨在熊熊燃烧的大火映衬下,仿佛比冲天的火光还要明亮,还要灼热。
那天晚上,他跑死了两匹马赶到了这座小镇上,然后在小红楼里喝得酩酊大醉。我喜欢的那个女人温柔地抹去他身上的血迹,为他拉上被子,她看着他的目光中充满真正的柔情蜜意,那是永远也不会投到我身上的目光。
有一种说法说可依就是那个黑衣女人,但我看不出来她会武功,而且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那个愿意为裘二死的女人。这不是我想要的故事。我想写关于自己的爱情,而不是我弟弟的。
我撕掉了这一章节,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写此段,但我怎么也不能让自己靠近这个女人,我弟弟就像一座山一样始终横在我面前。
没女人来找老当的时候,他就偷空给我上课:“你太小心谨慎,太把她当回事了,就反而没戏了。说到底,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要想让女人爱你,你就得先学会当一个流氓。”
我开始租些港台片来看,古惑仔啊,黑社会啊,抢银行啊什么的。
“不够,还要租些带色的碟看,”老当直截了当地和我说,“这年头,谁拿纯洁当优点呢?”
我借了副墨镜,把头发整乱,穿着一条破牛仔裤,然后冲到学校东门外的租碟店,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有毛片吗?”
“没有!”那个老板头也不抬地一口回绝,“我们这是正经的店,怎么可能有毛片呢。”
店里人很多,我看到一名中年人走了进来。那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干部装,头发半秃,戴着副黑边眼镜,脸色严肃得无法再严肃了。他在店里背着手,以批判和鄙夷的目光,注视着两侧架上半裸的美女和举着大枪的肌肉健男。他让我想起了我们家乡小镇上的干部,看到他的目光扫过来,我就心虚地低下头。
店老板也看到了那位中年干部,他猛地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用手拨开人群,像游泳一样走到那干部面前,压低声音问:“要毛片吗?”
那时候,我一心想当一个坏人而不成,只是在花店周围盲目地进进出出,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我当不了流氓,我最多只能算上一盲流。
八 这自由飞翔的城
每一学期结束前,自杀的人是最多的,这里面又以跳楼的为多。每到这一季节,学校就会把楼顶封闭起来,我们不能再上到楼顶上了,但真正想自杀的人总是能找得到办法。他们想方设法躲避封锁,从通风管道,从电梯井里爬上屋顶。学校面对的是一群智商最高的自杀者,始终落在下风。
封锁最严密的时候,有一个人打了文科楼的主意,那座楼的楼梯是四跑的,中间有个很大的天井,他从天井跳了下去,砸在了楼底摆放着的一列木头文件柜上,落下了终身残废。这算是学校赢了一阵,但学校不总是赢的。
我们继续上课,躲闪着满天飞舞的跳楼者,一个个的黑影纵横交错,仿佛映在天空上的黑色符号。他们在自由飞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至少他们是自由的。
我前面说过,虽然这一年来我老实了不少,但系主任目光如炬,还是盯着我不放。他们收起了火刑柱,但却没打算就此罢手。
那时候,大三有个坎,每个校区里都有几个放血指标,要将一些可疑分子送到校医院去治疗,这属于保险措施。系里头为了拯救我这个后进,煞费苦心从精密机械系里抢来一个指标。系主任对我确实算得上仁尽义至,他为了让我学好,成为一个栋梁之材,头都秃了。
我们学校那时候还没有吞并协和医科大学,但校医院的力量已经十分雄厚了。那时候医院里关了不少自称的校园画家和校园诗人,刚进来的时候,大家的嘴都蛮硬的,不就在黑板上画了两幅漫画,写了两句歪诗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躺在医院里还可以借机不用做早操了。
医生们对付这些人极有经验,他们先是建议我们大家把长头发修短了。医院里配备有理发师,除了理发刮面之外还负责处理外伤创口,拔牙什么的。
刚开始总是没人响应医生们的建议。
“喜欢留长发是吧?”医生们说,然后给我们的铁床通上电,篷的一声响,那些坚持留长发的人全变成爆炸头,头发卷曲着向外辐射,看上去仿佛顶着原子弹爆炸后腾起的蘑菇云,躺在枕头上能把枕套戳出千把个窟窿,荞麦皮洒得到处都是。
电疗是基本疗法,此外还有解梦、催眠、训斥、示众、当众鞭打等等心理疗法,不一而足。他们最喜欢的是给我们放血,曾经有个医生自夸说把一个有名的校园诗人放血17回才治好,要是放出去给江湖医生去治,那学生早就呜呼哀哉了。
这些医生都对自己的职业极自豪。对他们老治不好,败坏了学校声誉的那些病人极其恼火,他们威胁我们说,再不好好配合治疗,就送到隔壁北大去。我们一听就炸了窝,众所周知,那是所最丢人的大学,老出诗人和写小说的疯子,还经常出几个臭嘴,和社会对着干,人民公安早盯上他们了。
医生说要把我们送到北大去,那是很严重的侮辱。听说那所乱糟糟的学校里还有学化学的改行写言情小说了,学物理的改行写科幻小说了,都是无照营业的那种,简直是丢人丢到家。我们一听就急了。那时候,我们其实也就偶尔犯个坏,当个业余流氓就很满足了,真要我们去当职业流氓,怎么能答应呢?职业作家有发粮票吗?有发副食补助吗?他们能为GDP做贡献吗?
我们那时候看不起作家,就跟医生看不起外科大夫和理发师是一样的。外科大夫不属于医生编制,他们属于体力劳动者。而医生是大学毕业生,会写英文的病历,他们看不起一切需要动手的职业。解剖尸体的时候,他们端坐在椅子里,让卑贱的外科大夫——或者理发师操刀。当然啦,尸体解剖他们是垄断的,如果某个外科医生搞到一具尸体来解剖的话,他们就会拼死抵抗。
在这所著名大学的校医院里,研究气氛浓郁,所有的医生总要抽空整理他们的博士论文,那些题目往往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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