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的村庄》第84章



此时,凝聚于村落上空的那层云翳,在不知不觉间四下散去,不见了一丝影踪。
寒冷的冬天(八)(1)
年关渐渐逼近,村人迈出的脚尖已然搭到了春节的门槛上。
转眼之间,已是腊月二十了。家家户户开始忙碌操办着过年的各项准备工作。腊月二十前要做好够一个正月里吃的煎饼,二十四要恭送灶王爷上天为各家言好事,二十五开始蒸馒头,二十六宰猪杀鸡,二十八做豆腐,二十九打扫屋墙院落,一直要忙到腊月三十。待过年的各项筹备工作准备就绪后,每个人都会沉浸在过年的喜庆气氛里,静候着除夕夜里,把自己的脚步从旧年岁月迈进新一年充满希望的时光里。
雪娥在家里忙着摊煎饼。
鏖子临时支在锅屋里的锅灶旁。屋子上半截迷漫着烟雾蒸气。对面说话,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有很低的下半截空间里,才显得清明一些。若要对脸说话,得低头弯腰地把头贴近屋地,才能看清对面的眉脸。她早早把棒娃打出去,往家里抱麦秸。待够用后,又叫棒娃领着草儿,去山上砍干枯的树枝,以备过年时炒菜下饺子用。
村人摊煎饼用的柴草,一律是麦秸。此物松软,易燃易灭。鏖子太热了,用烧火棍一拨即灭。若是凉了,只需用嘴吹一口气,便自行燃烧起来。使用起来,得心应手。此时,雪娥已经摊好了一大摞煎饼。身边还有两大盆地瓜糊糊,等待她一勺一勺地摊成一张张薄煎饼。
正忙活着,茂林吸吸呵呵地钻进锅屋。见家里只有雪娥,他便肆无忌惮地把冰凉的爪子掖进雪娥前胸襟里,使劲儿揉搓着柔软的。雪娥被冰得直吸冷气,一连声地叫骂道,死鬼,快放手,冰死我哩。茂林一脸的谄笑相儿,就是不松手。雪娥两手都是地瓜糊糊,不能腾出手去抓茂林的胳膊,怕把手上的糊糊粘到他的衣服上。而且,鏖子底下的火苗正旺。她也腾不出空儿来避让,只得任他肆意地轻薄放浪。
俩人正闹着,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之,又有酸枣婆娘的问话声。话音刚落,锅屋门口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茂林如遭了烫似的赶紧抽出爪子来,俩人尴尬得要命。幸亏屋内上方的热气浓重,婆娘又是人高马大的,未看清俩人在捣鼓什么。她还以为两口子在忙着摊煎饼呐,便挑着嗓门儿道,哟,正忙着呐。咋不吱一声,我好早来搭把手?。
雪娥以为她看见了俩人的不轨举动,便满脸通红地连声回道,不忙,不忙呀。
茂林也以为婆娘看见了。他不好意思地应付了几句,赶忙钻出了锅屋,躲进了堂屋里不敢露面。
婆娘想帮着摊几张煎饼,见雪娥坚决不让动手,便主动地帮她烧火。雪娥知道,婆娘进门,肯定有事,就静下心来听她要讲些啥儿。
寒冷的冬天(八)(2)
在闲扯了一阵子后,婆娘果然把自己前来想说的话题挑了出来。她说,你不知道吧,满月和秦技术员好上嘞。俩人亲近得像两口子,比两口子还亲热呢。
雪娥吓了一大跳儿。她手中摊煎饼的尺子脱手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层脏兮兮的草屑。雪娥赶紧用清水洗涮着,回道,哪会呀。秦技术员是个城里的大知识分子,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体来呢。再说,满月也不是放荡的人。这么多年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咋会跟人家秦技术员好呐。
婆娘见雪娥不信,便低下头,把脸贴近雪娥的耳根子上。她盯着雪娥的眼睛悄声道,是真的呢,我亲眼见的呢。满月夜里常去秦技术员那儿,回回都带着好吃的送给秦技术员。要是骗你,我就不是人哩。
雪娥瞪大了眼睛,仍然不相信地看着婆娘,她替满月圆道,可能是满月见秦技术员帮了她家的大忙,对柱儿照顾得好,想报答吧。
婆娘撇撇嘴,断言道,哪儿呀,就是俩人好哩。满月还时常给秦技术员洗衣叠被的。见了他,就像见到自己男人似的亲热。说话的腔调也是酸酸的,透着一股子臊腥味儿。我见天儿在秦技术员的屋后头住着,又是块高地场,有啥儿能瞒过我的眼呀。
雪娥无话可说了。她心下想,满月守寡了这么些年,秦技术员又是孤身男人一个儿,俩人熟悉了,交往多了,动了心思也是有的。只是不知,这婆娘赶来跟自己讲这些是啥心思,不光是想四处败坏满月的名声吧。她与满月可是结了冤扣儿的。仅是这么卖力宣扬不见举动,好像不是这婆娘的做派。这么想着,她便不再插嘴。任凭婆娘一人满嘴白沫儿地讲下去,给自己解闷。
在历数了一遍满月与秦技术员的种种可疑之处后,婆娘终于讲出了此行的真实意图。就是想在适当时机,领几个人去抓俩人的现行。把这个不要脸的狠狠整治整治,出出当年那口恶气。
雪娥不傻。知道婆娘的意图后,她心下暗惊。面上却装着没事人一样,说她俩想好就好呗。一个寡妇人家,也挺不容易的。就算一时找个男人帮帮忙,也碍不着别人的事。管那些干嘛。
婆娘原本是来拉同盟军的。见雪娥不上紧,还说出这么败自己颜面的话,心下甚是不悦。她的脸面不太好看,说话也没了刚来时的冲劲儿和亲切劲儿。雪娥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得罪了婆娘,心下好生后悔,暗骂自己咋就把心里话讲出来了呢。她赶忙扯起一个话头,想把刚才自己的过失遮掩过去,但为时已晚了。婆娘不接她的话头。她冷言冷语地应付了两句,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一脸不高兴地走了。弄得雪娥干扎撒着两手,陪着万分小心,把婆娘送出了家门。雪娥急急跑回锅屋里,见鏖子上一张尚未摊好的煎饼早已成了一块糊巴巴,并窜出一股股的青烟。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儿。
茂林见婆娘走了,也来到锅屋,问她来干啥儿。雪娥就把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茂林听,末了又说道,我算把她给得罪狠哩,今后可能要不上门呢。茂林没有注意到雪娥后几句讲了啥儿。他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着满月与秦技术员之间的事。
这种事,给了茂林很大地刺激。心里酸溜溜的,对满月产生了又恨又爱的醋意。遥想当年,自己费尽心思地想得到满月,却叫她结结实实地给教训了一顿。弄了个灰头土脸不说,还差点儿被撞死在她家的门板上。这事也就算过去了,他也不再打满月的主意,以为满月是个恪守妇道十分正经的女人。一段时间里,他心下还起了莫名的敬意。谁知不是,她原来是看不上自己一个庄户汉子,而是盯上了城里来的知识分子,这让茂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他忿恨满月的势力眼。不就是男女间的那点儿破事么,值得她这么下狠手地整治自己呀。再说,自己主动靠近她,是想真心帮她的忙,解她的忧罢了,何苦这么绝情绝义地对待自己呐。现今儿好了,不让自己帮忙,却上赶着找知识分子帮忙,这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琢磨难弄明白。还是自己的女人好,自己想咋摆弄就咋摆弄。还日夜把自己挂念在心上,有时像疼娃崽儿般地疼爱着自己。有了雪娥,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寒冷的冬天(八)(3)
这么想下来,茂林体内又起了一阵骚动。他跑出去把大门关上,又把锅屋门带上。雪娥猜透了他的心思,急道,你别疯狂哦,我得摊煎饼呢。茂林不管不顾,又把爪子掖进了雪娥的前衣襟里,不顾雪娥的恼怒,依旧揉捏着她的。揉得雪娥浑身渐渐酥软了,烧不得火,也摊不得煎饼,只是一个劲儿地喘粗气。越是这样,越引得茂林上火冒烟。他干脆把爪子往下移去,穿过宽松的裤腰,顺着光滑的肚皮,一直插进雪娥的裆里。在早已粘滑了的裆门间肆意狂,惹得雪娥出阵阵娇声颤语。茂林愈狂妄起来。他几把扯下俩人的束腰布绳,自己依靠在锅屋炕沿边,让雪娥坐在自己腿裆上,严严实实地进入她的身体。他用粗壮的手臂扭动着雪娥身体,用力地托举研磨着,不时地出“吱吱”的声响。待到俩人精泄力尽之时,已经过了一顿饭的工夫。鏖子下的火早已灭尽,就连火星儿也没留下。
整理好衣服,雪娥洗净了手上的脏液,又去生火摊煎饼。她边忙活着边说道,赶抽个空儿,我得把婆娘说的话告诉满月去,叫她注意着点儿。要是没影的事呢,就叫她心下有个数。要是真事,也得叫她提防着点儿。别到时弄出啥洋相儿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呢。
茂林嫌道,你是撑饱了没事干呀,瞎操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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