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感人的88个动物故事》第17章


时间一长,我们注意到有些动物已把它当做了亲密无间的伙伴。冬天,小猫靠着它背上的驼峰蜷成一团;夏天,小鸡、小狗们躲到它的阴影下找凉。
它最好的朋友是奥姆利特———一只在孵化器里孵出的小鸡。它们俩第一次打交道时,独眼牛正打着盹。奥姆利特出生不到一周,还没有牛的鼻孔大。它一看到油黑闪亮的牛鼻上淌下的汗珠,便开始啄了起来。那感觉一定是痒得难受,独眼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一下子把小鸡吹出老远。可小鸡大着胆子,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折回来,到底跳上了独眼牛的脸上,一路啄下去,直啄到牛角那儿。
独眼牛的牛角不是朝外向上长,而是杂乱无章地扭结在一起。因此那里就成了跳蚤、苍蝇的栖息之地,这对任何牛来说都无异于一场灾难。
奥姆利特不一会儿就发现了牛角下的盛宴。等到夏天快结束时,我们看到不光是奥姆利特,就是长大的火鸡都常常栖在独眼牛的牛角上头,对着里面隐藏起来的美味一连啄上几个小时。最后,我们这头长相奇特的公牛发现,这个小同伴不仅给它带来舒适的感受,更成了它不可缺少的朋友。
然而,独眼牛的怪样子仍旧遭到排斥。在它出生的头两年,没有一头公牛,母牛或小牛能容忍它的存在。
在圣诞节来临前的夜晚,孩子们刚把圣诞树装饰完,我就听见有个女儿在那里说:“我希望母牛们对独眼牛不再瞧不起。”大家伙儿都沉默了片刻。之后斯哥特说:“咱们给它点上灯!”不一会儿他拿着装点圣诞树剩下的一串灯走出屋门,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女孩子们陆续跟着他走出去。很快就听到后院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我打开窗帘。
就像镶在皇冠上的宝石,节日的彩灯在独眼牛头上快活地闪耀着。斯哥特已把一小包电池连到缠在牛角上的电线上。出于好奇的本性,母牛们慢慢地,一个接一个地向孤独的独眼牛靠拢过来,很快它被围在了中央。“它们开始接近它了!”贝基尖叫着说,“它觉得自己有朋友了。”
回到屋里,五岁的杰米向我汇报:“它在笑呢,因为它们都喜欢它了。”
独眼牛长到三岁时,我们开始避免谈论有关它的话题,因为它在农场里已毫无用处,比尔又饲养了几头纯种的赫里福牛。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和金钱,来养活这么一个上天错铸的可悲的牲畜呢?它甚至没有能力繁殖后代。养活独眼牛的花费已经越来越高,现在一个月它就要吃掉将近一吨的干草,体重也长到了一千七百磅。它还有什么用处呢?
春天是它们交配的季节。公牛们被赶到指定的牧场上,与特种母牛交配。有二十头小母牛被圈在房子旁边的一块地里,比尔打算对它们人工受精,除此之外,其余的都要到草场上交配。
观测母牛是否发情大概是人工受精过程里最费时、最磨人的活了。通常要花上好几个小时来观察母牛的动作信号,看看它们是否做好受精的准备。
独眼牛不能再随便地走来走去了。公牛们把它当做是个威胁,奶牛们看到它胆敢靠近小母牛,就会对它发起进攻。它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畜栏里。由于孤单,它开始变得狂躁起来。它高声嚎叫着,直到尖锐的叫声慢慢变成了低低的呜咽。最后,它开始拒绝进食。
“它要死了。”我对比尔说。
“大概到我们把它交给上帝的时候了。”比尔说。
但是独眼牛的求生意识占了上风,它又开始吃东西了。
几个月过去了,二十头母牛中只有两头到了发情期。这时我们发现独眼牛停止来回走动,而是隔着畜栏的栏杆长时间地盯着一头年轻的母牛。它们俩你应我答地互唤了好几个小时。比尔说:“我怀疑,这个可怜的家伙身上是不是有些东西我们还没弄懂?”
“那就把它松开,放出来。”斯歌特说,“反正它也不能配种,坏不了什么事儿。”≮我们备用网址:。。≯
我们打开栏门,独眼牛喷出大大的响鼻,东倒西歪地冲向草场。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它,它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过去。它高声吼着,它被这一幕惊呆了。它小心翼翼地靠上前去,歪着头,用它柔软的牛唇在母牛的脖子上温柔地来回摩擦。最后母牛终于允许它把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我们明白这是它准备与之交配了。
我时常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没有早一点儿想到,在这个性情温和的动物的内心里,也许会隐藏着我们人类所难以了解的奇特的感受呢?
在以后的两年里,独眼牛成了牧场上的“发情期观察员”,它总能替我们发现每一头到了发情期的母牛。第一年,母牛的妊娠率是百分之九十八,到了第二年就达到了百分之百。我们这头养在家里的独眼牛也不再孤单了。
独眼牛死的时候只有四岁半。我们是在它最喜欢待的树阴下发现它的。它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是心脏停止了跳动。我跪下来,手指滑过它的脖子,我感觉喉咙里被东西堵住了。我看看孩子们,他们也都哭了。猛然间,我一下子意识到,这头不同寻常的牛不断地渴望别人给予它真诚的爱,它已在我们所有人的内心里,唤醒了一种对那些比我们不幸的生灵所产生的更为深切的同情和理解。
独眼牛只在外表上与众不同,内心里却与世上的一切生灵一样,珍爱生命,热爱生活。它爱我们,我们也同样爱它。
一条寻亲的狗
作者:西克
我们家养过两条黑狗
是一对母子。和村里其他的狗一样,它没赶上几个好年成。狗哪时出生,最终待在哪一家,都由不得自己。有一年七月前后,稻谷还未收割,我们家便没了米,每顿只能吃洋芋。在那样的日子里,人说话有气无力,狗叫声也不洪亮。
黑狗就是在那年怀孕的。九月底,它生了四只小狗。它的窝以前在大门口,小狗出生后,祖父将狗窝移进了柴屋。生完小狗,黑狗成天瘪着肚子,只剩骨架,似乎连肠肝肚肺全变成了小狗。它变得更凶恶了,绝不允许生人靠近柴屋。我每次抱着小狗玩,它都十分警惕,生怕我摔坏了它的孩子。
黑狗坐了月子,生活却没有改善,还是每顿一碗洋芋。我们吃饭时,它不敢到饭桌边来要吃的,只能在门外站着,眼珠随一双双筷子转来转去。有几次它钻空子进了屋,被父亲抬腿踢了个跟头,疼得呜呜直哭叫,连忙夹着尾巴跑开了。我偶尔抛出一块洋芋,它总是迫不及待地跳起来,一嘴接住,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小狗满月后,亲戚来我家认养小狗。第一次来人时,父亲端着一碗洋芋进了柴屋,扔了一块在地上,黑狗摇着尾巴站起来,扑上去吃了;父亲又扔了一块在屋外,黑狗又跑过去吃了。就这样,它不知不觉被引开了。等它吃完洋芋回到窝,小狗早被人抱走了。此后的几天,黑狗坐卧不安,房前屋后四处转,但又不敢走远。不久,又来人捉小狗时,父亲故技重演。一开始,黑狗说什么也不离窝,只是盯着地上的洋芋,舌头伸得老长,嘴里流出了口水。过了一会儿,它终究敌不过食物的诱惑,离了窝,被父亲越逗越远,于是小狗又被抱走一只。
小狗被抱走后,黑狗更烦躁也更警惕了,除了吃饭,成天寸步不离地守在狗窝里。
那时村里几乎家家养狗,狗多而贱,满月的小狗如果没人认养,就会被人装进蛇皮口袋,扔在赶集的路上。小狗被扔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没人捡回家,它就会饿死或被老鹰叼走。
剩下的两只小狗再没人要了,父亲说必须扔掉。他说这话时,黑狗正带着小狗规矩地坐在门外。那时小狗早已学会吃东西,黑狗不再争抢我扔在地上的洋芋,总是让给小狗。
父亲说要扔小狗,我当时就反对,并且提高了警惕,每天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正如黑狗斗不过父亲,我也斗不过他。他趁我上学后,将小狗装进了蛇皮口袋,真给带到路上扔了。我放学回家后,看着空空的狗窝开始哭闹,并以不吃饭相威胁,结果我也敌不过饥饿。吃完饭,我出去给狗喂食,却发现黑狗不见了。
那天晚上下起了雪,我躺在被窝里,一直睡不着觉,为两只小狗担心。第二天一早,我又到狗窝里看了看,还是空空的。
雪一连下了三天,大雪掩埋了村里的路,连树也压断了不少。
三天过去了,黑狗一直没回来。
第四天早上,我和姐姐去上学。我俩穿着棉衣棉裤,还穿着父亲新买的靴子。雪足有齐膝深,我们小心翼翼地走着,像两只移动的蜗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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