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第一古惑仔李白实录:新定义李白》第12章


就是“夜总会”。去了“夜总会”,当然要花钱的,而且消费还很高。李白另有一首题为《对酒》的诗,交代得很清楚:
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
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
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我们把这两首诗排在一起,一剪接,就特别有意思。那女的不是告诉李白说:前面那个挂着很多红灯笼的青色的楼就是我家,你去那儿找我吧。李白就去了。去了之后,两个人就喝酒。喝的什么酒呢?葡萄酒,进口的,很贵。用什么杯子喝呢?金叵罗。这可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这个女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酒托”。现在北京、上海的酒吧都有“酒托”,专门用色相勾引男人到酒吧喝最贵的酒。那个“酒托”小妓女长得怎么样呢?“吴姬十五细马驮。”“吴姬十五”,请注意她的年龄,15岁的南京小姑娘啊,刚刚长成。“细马驮”,说明她用的是细马香车,这女孩子的小“跑车”可是“宝马牌”的。“青黛画眉红锦靴”,李白有恋足癖,可到夜总会去了,看不到人家的脚,只看见人家穿了红色的靴子,用青黛色画的眉毛。“道字不正娇唱歌”,这句跟前头讲到的《示金陵子》大有关系。《示金陵子》里面不是讲“楚歌吴语娇不成,似能未能最有情”吗?这个“酒托”,15岁的吴姬,只怕就是金陵子了。李白虽然是从四川出来的,但他在外面混了很多年,普通话讲的好,听吴侬软语不太习惯。况且人家女孩子年纪又小,又会故作娇羞。“道字不正娇唱歌”,她用吴侬软语唱上一曲,李白就醉倒了,不知那一夜喝了多少酒。酒喝完了干什么?这不是一般的“酒托”,喝完了就把李白留下来了。后面写了,“玳瑁筵中怀里醉”,李白喝醉了,这个15岁说吴侬软语的女孩子就到他怀里去了,然后就是“芙蓉帐底奈君何”,两个人干了什么,我就不说了。
几首诗放在一起,就是一幕情景剧:李白和金陵子怎么相见的?路上碰见的。金陵子掀起帘子说:去前头最豪华的那栋楼,我在那儿等你。李白就去了。去了之后,就喝最好的葡萄酒,用最好的酒器来喝,喝完之后还给李白唱歌。李白喝高了,她就钻到李白怀里去了,两个人就好上了。
金陵女子段七娘
金陵子,并不是人的姓名,并不是姓“金”,名“陵子”,只是一个代号,表明她是金陵的女子。在所有的金陵女子中,李白只提到过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是段七娘。如果要把李白的故事拍成电视剧,或者写《李白传奇》,就一定要有一章叫“金陵女子段七娘”。
李白有首诗叫《赠段七娘》:
罗袜凌波生网尘,那能得计访情亲。
千杯绿酒何辞醉,一面红妆恼杀人。
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是曹植当年见到洛神的感觉。李白见到这样的美女,当然要跟她缠绵了。你看后面马上说“千杯绿酒何辞醉”,又喝了很多好酒,这个女孩子明摆着是“酒托”,而且还“出台”了。“一面红妆恼杀人”,不就是“芙蓉帐底奈君何”吗?“恼”字用得好啊,恰如其分地说出了李白见到绝世美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感觉。宋代大诗人黄庭坚写水仙花,有一句“坐对真成被花恼”,这个“恼”,就是因为太爱了,爱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捧在手里也不行,含在嘴里也不行,李白对段七娘,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对于段七娘,李白可是动了真感情的。他有首诗,叫《代别情人》,大概就是写给段七娘的:
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
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风吹绿琴去,曲度紫鸳鸯。
昔作一水鱼,今成两枝鸟。哀哀长鸡鸣,夜夜达五晓。
起折相思树,归赠知寸心。覆水不可收,行云难重寻。
天涯有度鸟,莫绝瑶华音。
李白已经管人家叫“情人”了。“清水本不动,桃花发岸傍。桃花弄水色,波荡摇春光。”这四句不妨看做比兴,李白说:一般女子很难打动我,只有艳若桃花、风情万种的美女才配得上我。“我悦子容艳,子倾我文章。”我看你很美丽,你看我是才子,郎才女貌,所以我们俩就好上了。但是这首诗后面写到了分离,大概是因为李白后来又到别的地方去做驴友,两个人不在一起了,但是李白还是很想她,诗也写得一往情深。
最伟大的一夜情
上面讲到李白和金陵女子的交往,虽然人家可能是“酒托”,让李白花了钱,而且人家是做生意的,陪李白是“职业道德”。但职业背后,也还是有感情的。李白和妓女的关系,不只是肉体和钱财的交换。
这就引出来一件事,我认为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一夜情。李白的爱情诗里,有一首《杨叛儿》:
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
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
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
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
“乌啼白门柳”一句,明确指出故事发生在金陵。白门,就是金陵的西门。有人认为这是单纯的乐府诗,未必写李白自己的事情。我不赞同。
《杨叛儿》这个题目是乐府旧题,属《清商曲辞·西曲歌》。《旧唐书》和《新唐书》的《乐志》里都提到“杨叛儿”的本事:说南朝萧齐隆昌年间,有个太后守寡,但她喜欢一个女巫的儿子,这个人叫杨旻。杨旻从小生在宫中,太后看着他长大,越长越好,长成了一个莲花般的少年,就和他好上了。太后爱上了女巫的儿子,但这种爱情是不能长久的。纸包不住火,最后事情败露,太后失去了杨旻,而且地球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民间童谣就唱:“杨婆儿,共戏来所欢!”可能因为小朋友吐字不准,大家听成了“杨叛儿”。这就是“杨叛儿”典故的由来。这个故事很香艳,又很感伤,流传开来之后,题材很受文人青睐。
《乐府诗集》收录《杨叛儿》古辞八篇,其二写得很好:
暂出白门前,杨柳可藏乌。
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
李白的诗就是从这儿来的,但是优美过之。古人有拟乐府的习惯,未必有几分真情,但李白的这篇,却是写实的。多情的诗人邂逅了一位绝代风情的女子,估计就是金陵女子段七娘吧,两个人尽欢之后,李白就代这女子写了首诗,留作纪念。
诗虽然是代小妓女写的,但情却是李白自己的,或者说是李白和小妓女所共有的。大诗人就是大诗人,擅长比兴手法。李白决不像阿Q那样直白,说“吴妈,我想和你睡觉”。李白是以女子的口吻,来写这首诗的。“君歌杨叛儿,妾劝新丰酒。”看来李白很喜欢唱卡拉OK。魏颢说过李白在宴会上喝多了酒,就喜欢作歌舞表演。陪李白的金陵小妓女又惯会劝酒,李白很快就喝高了。酒是色媒人,既然喝高了,自然要演“芙蓉帐底奈君何”的。
李白再往下写,镜头就处理得很艺术化:“何许最关人?乌啼白门柳。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白门之外,最著名的就是柳树,柳树里都是鸟儿,我们只能听见鸟儿在那里叫,但看不到鸟儿。这是李太白版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横竖别人又看不见,你李东山又喝醉了,就留在我这里和我一起睡呗。
“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两句,自然是从乐府古辞“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化出。“欢作沉水香,侬作博山炉”,是典型的小儿女口吻。“欢”指情郎,“侬”是自指。博山炉就是古人熏香用的炉子,沉水香是一种很名贵的香。如果你是熏香,我就是那个香炉,我要把你装在里面。这个比喻很好,换成我们这个时代的话语,就是:“你是鼠标,我是鼠标垫。”说得很感人啊。李白在这两句的基础上,推陈出新,艺术境界更胜一筹——李白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用镜头来表现。“博山炉中沉香火,双烟一气凌紫霞。”是用外视角来看的。博山炉有两个孔,烟从两边出来之后,往天上升,又合成一股。连博山炉中冒出的两缕烟,都要缠在一起,你和我还能分开吗?
这首诗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拟乐府,因为它可以和李白在金陵的其他作品联系起来,而且感情相当深厚,有太多李白个人的感受融入其中。
我们且来分析一下:
不就是一个嫖客到“夜总会”跟一个妓女过了一夜吗?一个未必得志,或至落魄的读书人,邂逅了一个寻常的妓女,一夜风流。这相逢很偶然,只是片刻的欢娱,从此后,或许天各一方,再不相见。这事件也太寻常了,几乎每一天都有同样的故事在上演。甚至是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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