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门》第26章


很危险。
见鬼,为什么我们这一群人就得不到半点幸福呢?要一直折腾下去?上官流云问自己,也问命运,没有人会理他。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上官流云看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大楼前。
“别问了,快走。”
李大路不知道应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上官流云说小暮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反而不想多说了,如果小暮真是奶奶说的那样,那么,上官流云永远不知道反而更幸福。
画室里还是那样的安静,洛婉的耳边只有流水声,泡在浴缸里的感觉并不好受,但她也无法摆脱。
人真正面临死亡时,反而心里一片澄明,一些真正珍惜的人和事都一一地出现在面前,洛婉暗笑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寻找绿门上,没想到却死到了这个温暖的浴缸里,她不想回头去看小暮,省得自己伤心。
这个时候她想得最多的,反而是儿时母亲反复吟唱的一出戏曲。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母亲唱得很好听,她一生病,母亲就把她抱在怀里唱这首歌,那婉转的唱腔,她也就跟着依依呀呀学着。
如果母亲没有死掉,那命运会不会改写?如果那年母亲没有病逝,或许自己的生活就没有这样多的故事、经历与挫折。
人死的时候,想的最多的却是母亲的怀抱。
她静静地待着,小暮回过头问她:“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在玻璃器皿中吗?那是因为我最爱你,所以把你放在浴缸中。”
门忽然被推开,有个声音冷冷地响起:“放屁!因为你觉得她是你的母亲,所以,你准备让她重死一次。”
小暮站起来,看着门外进来的那个人,小暮不屑地说:“李大路,你还真有本事,能让你找到这里来!看来瞎子真的与众不同。”'网罗电子书:。WRbook。'
“别忘记,你奶奶死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已经好了,是你奶奶把力量给了我,让我重见光明,还告诉我你的身世,当然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不要坠落到无间地狱里,可以挽救你的灵魂,不过,看来你这小子没救了。”李大路不屑地说,但一边说,一边看着洛婉在透明浴缸里被水浸的危险程度。
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人跑进来,是上官流云。
“李大路,你怎么跑这么快,你去做什么!到哪里找洛婉!”
话音未落,他忽然看到那一房子挂着的玻璃器皿里的女人,吓得瞠目结舌,再看到小暮,脸色渐渐变白变灰,嘴唇发抖着说:“小暮,这不是真的,这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哥。”小暮很轻松地承认了。
“不!”上官流云看到了泡在玻璃浴缸的洛婉,尖叫着冲上去。
“砰”一声枪响,上官流云不动了,那子弹擦着耳边飞过,他悲痛欲绝地看着小暮说:“你要杀我,小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现在你要杀我?”
“哥,不要过来,我不想伤害你,不过如果你一定要管闲事,也不要怪我不客气。”小暮的表情是坚决的。
“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小暮,这个世界,你要什么有什么,女人,车子,房子,爱情,亲情,权力,钱,长相,你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小暮!”上官流云一步步地往前走,看着自己心爱的弟弟,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洛婉一直要找的杀人凶手居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李大路一把拉住已经半疯的上官流云,低低地说一句:“别上去了,他已经疯了。”
小暮仰头一笑,那脸显得如此的恐怖,洛婉睁着眼,忽然想到了那个梦,梦中的小暮是长着一个女人的脸,那个女人就是这个表情,仇恨,毁灭,小暮是被鬼上身了,洛婉安慰着自己。
“哈哈,我疯了,当然,我是疯了,我一出生就疯了,疯的不是我,是你的父亲。”
上官流云很痛苦地问:“我的父亲难道不是你的父亲?”
李大路在一边说:“奶奶去世之前告诉我,小暮和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母亲原本是你父亲外面的女子,后来,耐不住寂寞自杀了,然后你父亲和你母亲就出了车祸,奶奶见小暮也是上官家的骨肉,不忍他沦落街头,才把他接来。”
“为什么我从懂事起,就记得小暮在我的身边。”上官流云很显然不信。
“因为你智商低,懂事晚。”这种时间还不忘斗嘴的也只有李大路了。
“不是,我母亲不是外面的女人,她那么美,有长长的头发,鲜红的唇,喜欢穿丝质的睡衣,抱着枕头唱夜上海,她的眉是那样的美,弯如上弦月,她不是二奶,她不是小妾。”
小暮尖叫着拿起枪,往李大路那边指去,就在要扣动扳机的时候,忽然一声厉叫:“不,不要!”
被迷倒在水缸里的洛婉,居然能用最强的意志力冲破不能动的嘴,喊出这个音符,但她一张开嘴,水就开始往嘴里灌去,她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会儿,水就会淹过她的鼻子。
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清楚地看见,有一个女人,正从背后轻轻地环抱着小暮,那个女人的姿态很温柔,充满母爱,这个,应该就是小暮自杀的母亲吧!那个女人虽然看不到脸,可是,从抱的姿势来看,是充满了痛苦、不安与绝望的,她想拉他回头,也不愿意小暮的灵魂走上不归路。
洛婉在水里艰难地说:“小暮,你收手,你的所作所为,让你的母亲的灵魂不能安息,快停手吧!”
那些话断断续续地从水里艰难地说出来,小暮回过头来看着浴缸里的洛婉,洛婉忽然飘起长长的秀发,洛婉的脸慢慢地变化,她的头发开始无限地生长,而五官却变成了另一个女人。
李大路大声叫:“小暮,快住手,你母亲上了洛婉的身,再不住手,不仅洛婉要死,你母亲的灵魂也不会再超生。”
但小暮却呆呆地跪了下去,在浴缸边轻轻地靠过头,他把唇轻轻地印在玻璃浴缸的边上,透过透明得像一块云一样的玻璃,看得清清楚楚,母亲的睫毛,母亲的唇角。
他却没有住手:“你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我恨你。”
他的泪流出来了,触到玻璃浴缸的时候,忽然环境都变化了,眼前一切都退去,阳光居然从阳台上透出来,屋外传来了黑胶唱片里的那些依依呀呀的女声,一个女子正在梳妆台前,放下挽起的长发,从镜子中望去,是一张娇美的脸,盛开如午夜兰花。
小暮惊奇地望着这个女子,是自己的母亲,却如此年轻,自己站在她身后,她却一无所知。
镜子中没有自己的影子,自己站在空间的某处,看着美丽的母亲。
那镜子里一幕幕地闪现母亲开始那富甲一方的家境。少女时期的母亲坐在偌大的秋千架上,在后院里玩着花,一个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小桥上看着这个深庭大院,眼神目空一切,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属于自己。
少女站起来,娇叱道:“大胆,这是我的家,不容你目光放肆。”
“哈哈,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总有一天,不光这座大院,连你在内,都会属于我。”
“好大的口气!你叫什么名字!”
那中年男子的脸俯下来,深得像剑一样的目光刺入了少女的心:“上官儒!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少女的脸红了,后面传来奶妈的呼唤:“明珠小姐,老爷叫你。”
“明珠,你果然是这个院里最闪亮的一颗明珠。”
明珠第一次听到有男人直呼自己的名字,心里一阵激荡,再不敢待下去,扭头就跑,月白色的旗袍轻轻地包着她青春的躯体,像一朵正等着开放的白玉兰,挂在这个深院最高的枝头,受着世人爱慕的眼光。
那年,城中出了一个新富,人称上官儒,他的资金十分雄厚,他做生意的头脑和手段让这些老商人都自愧不如。
很多人都纷纷投了上官儒的手下,不愿意输得倾家荡产,只得臣服于他,城里也只有李家敢与他对抗,但李家自己却知道,这场对抗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惨败。
李老爷与上官儒坐在翠嶂居里品茶,谈论如何中止这场恶战,上官儒只举两个指头,他的要求只有两个,李家大院和李家明珠。
李老爷拂袖而去,大院少了可以再盖,明珠,自己唯一一个女儿,而且是老年得子,怎么可以送给这个冤家对头。
商场如战场,兵败如山倒,李老爷在一天夜里高呼:“上官儒,此恨来生再报。”吐血而死,李老爷一死,大院便被上官儒购入。
再走到桥头,只见那秋千架上,还是端坐着的那个明珠一样的少女,虽然家境已败,但光芒无减,那洁白的孝服,连同头上的白花都端庄得让人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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