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第266章


恕6杂谖依此担饩褪悄持帧氨厝还媛伞薄?br /> 不过,虽然我的自责和罪过意识和看不到希望是要多大就有多大的,却在内心中高度轻蔑他们让我看到的希望和让我陷于其中无法自拔那泥潭。我觉得我虽然没办法不做出对他们伸过来的希望的微光靠上去的样子,却也正是在通过做做样子而嘲弄他们伸过来的这些他们声称是为了我好,是出于无私的关心和关爱的东西。我内心深处有一个东西是比一切更明确坚定的,那就是绝对不会接受他们的任何东西。接受他们和他们的东西,是我愿而不能,能而不愿的。
但是,爹却不一样。他们的每一句话对于他都是圣旨,不管这些话怎样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我的感觉是,就因为他们的发话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它们对于他才是圣旨。他们不找我们,不“关心”我们,不“关心”我们甚于其他任何人,爹显然就放心不下,犹如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对我只会愤恨交加。哪怕是仅有一次考试他们没有把我们叫去说点什么,他都会这样。同样很显然,他们把我的问题说得越严重,越没有希望,他看到的希望就更大,感觉到得到他们的“关心”和“关爱”就更大。但是,他感觉到得到的“关心”和“关爱”越大,跟着来的他的失望和绝望会越大,失望和绝望越大,对我的愤恨就越大。
每一次他们找我们去“关心”和“关爱”我们,都是给他打一针强心剂,使他快乐而兴奋,甚至于使他大喜过望。他已经过几天不打上这么一针强心剂就无法活下去了。这不是在说他什么,而是事实。但每次也都突然之间他就颠倒过来了,兴奋和大喜过望变成了绝望,从他这时候狂乱的眼睛里都能够看到,周围更黑暗了,我就是那个永远也出不了地狱见不了天日、使他也永远都出不了地狱见不了天日的魔鬼。“来来来,先打了再说……”一切转化成对我的棍棒。我感觉到,他已经恨不能这些棍棒都是刀斧,对我刀砍斧伐,直到我什么也不再剩下。
对他们训话的永远都是那个姓钟的“总负责老师”,也每次都至少有三四位老师,我说的当然是中心校那些总是特别强调自己是“国家正式教师”的老师,站在一旁,既严阵以待,又幸灾乐祸,该笑时笑,该插话时插话,该怎么笑就怎么笑,该插什么话就插什么话。一切和那次我平生参加的第一次数学竞赛没有两样。也像那次数学竞赛一样,场面从较温和平静开始,步步走向那样严重的结果。
爹离不开他们,离不开他们对他这样,就对他这样,就像他离不开我,离不开对我那样,就对我那样是完全一样的。可是,他也终于感到无所适从了。和一位他感激涕零夸赞的“真正的好老师好人”的中心校老师秘密地挂上了钩,以求这位“真正的好老师好人”能够给他指条明路。当然,也有这位“真正的好老师好人”亲自来找到了他要给他指条明路的因素在内。听了这位“真正的好老师好人”的指教,他回来后那兴奋和激动啊,就像得到了渴望和等待了几生几世的秘笈,把他受到的训教既一字不漏又大加渲染地讲给我听,但说着说着就悲人中来,恨从心生,“来来来,先打了再说,你只配一个打字!”
不过,这位“真正的好老师好人”上下五千年、纵横几万里地给他讲社会之道、为人处世之道毫无新意,和爹本人,也和张芝阳们、张朝海们,所有所有的人们对我讲的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第158章 第 158 章
2
这天,考试结束后,爹叫我先回去,说“总负责老师”叫他留下,要当着他的面批改我的试卷,然后有话对他说。
爹天黑了才回来,一看见他我就听见“总负责老师”这次对他说的话在他身体里轰鸣,这些话已经使他饱胀得就快爆裂,如果他在路上不跑得这么快,早就已经爆裂了。
他向我如电闪雷鸣般倾倒“总负责老师”这次对他讲的话:
“总负责老师今天特地留下我,就是为了让我回来告诉你,通过,还仅仅是通过你这几次考试来看,你在知识掌握能力训练方面的问题还是另外一个问题,一个次要的问题,虽然并不是不存在问题,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着问题。
“你的主要问题是,你把自己绝对凌驾于学校和老师之上!这才是你身上真正的问题!这也是他们在那一次数学竞赛上就已经明确地告诉你了的。
“他们说,他们本来对你寄有希望,你能够有所改正,虽然不是也不可能是很大的改正。但是,通过这几次考试,他们发现你不仅没有丝毫的改正,还有更加恶劣的发展!老师们说,这让他们非常惊讶,但更觉得在情理之中!
“老师们也本来就对你说了,以后要通过你在中心校的考试全面发现和掌握你的本质,第一次,也就是那次你得了20分的数学竞赛对你的发现和掌握仅仅是一个苗头、一个迹象。他们没有也不会将你一棍子打死,更多地是对你抱有等待和观望的态度,寄予期望的态度。而通过这几次考试,虽还不能说就已全面掌握了你的本质,却已发现事情不是他们的当初想的那么简单,你的本质很有可能全面是坏的。
“不过,他们找我去的真正目的是,现在仍然对你寄予希望,还要继续对你进行观察和了解,本着以关爱为主、治病救人的态度。他们要我回来告诉你要作一次认真深刻的反省,虽然依你已暴露出来的情况来看,要找到根子至少目前你还不可能,不过,至少你也应当有所觉悟,从下次考试起以一个不是全新的也是相当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说得那么带劲,就好像他已经和“总负责老师”融为一体合二为一了,连“总负责老师”都只是“总负责老师”的化身,要他才是“总负责老师”的本体了。不过,也和他每次向我转述“总负责老师”们的训话一样,不仅那样陶醉和兴奋,还有情不自禁的、露骨的幸灾乐祸。事情仿佛是,他平时对我的评价和断言虽然比起“总负责老师”所说的这些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对自己并没有充分的信心,而现在他得到了最高权威和首脑的支持和肯定,来自终极裁判所的支持和肯定。
屋子里越来越暗,我看到他整个人成了一堆红的、绿的、黑的、白的的五颜六色的燃烧的烟雾,这都是因为他得到了那种支持和肯定。他无比地得意忘形、骄傲自豪,来到我面前似乎就为了显示他的世界通体都是何其光辉灿烂,犹如永恒的白昼,他毫不含糊地表明这就因为“总负责老师”对我的评价和他对我的断言是一致的。他来到我面前似乎就为让我看到他在永恒的光明和拯救之中,我则在不可药救世主永恒的黑暗和堕落中,而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他幸福和兴奋了。
“我觉得总负责老师们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到现在他们都还把你当成人民内部矛盾看待,尽管事实上、客观上你早已就不配得到这样的对待了!你要相信他们确实是对你只有无限的关怀和爱护,他们不仅绝对不会把你一棍子打死,还要不惜一切地真心帮助你、救你!他们是你的大救星,大恩人,你要绝对地信任他们,把自己无条件全部毫不保留地交给他们!而你又只有绝对信任他们,把自己无条件和毫无保留地交给他们这一条路!”
在他仿佛对着万千之众演说似的转述“总负责老师”这些话时,他全然没有要动手的动机。但说着说着他就恨从心生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发起歇斯底里来了,非要打我不可了,仿佛是他是多么知道我断不会对他们的那光明有所理会,而我不理会他们那光明就什么也不是,只是永恒的黑暗……
“总负责老师”每一次发的话,对于他都是来自神的把他和我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的审判,而他又只有通过,也一定通过打我把这一点体现出来。通常是,刚打了,平静下来了,又似乎看我是那么愚蠢、顽固、下贱、丑恶和无可药救,于是又马上打。
一次,爹回来对我说:
“老师们把你在中心校参加的所有各次考试暴露出来的你的恶劣本性已经相当明确地归结为这么几条了,那就是:骄傲、自满、目中无人。
“并且它们还都与你把自己绝对凌驾于学校和老师之上不是一回事,它们是你另外的缺点,你本性中另外的东西。老师们还特别地强调了这点。你把自己绝对凌驾于学校和老师之上,是一以贯之的,从未有过一丁点儿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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