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第93章


他说:“阿晨,我多希望这是我们的孩子,但是不可能是……你不能太爱他,我也不能……你明不明白”
她摇头,轻声说道:“他本不是我身上的肉,掉下来的那一刻我不会痛,但当他离开的时候,我又如何能不痛?”
然后醒了,全身轻微地颤抖,终于有了力气伸出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
她没有死成,她活了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一瞬间,刺眼的光就像一束繁华,一刻不留地打进来。
“阿晨,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男人穿着神圣的白色制服走了进来,就倚在病床前的四方台桌。他看着窗外和熙的阳光,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火星点缀,恍若怎么燃烧都不够。
越晨光终于放下了手,入眼是雪白的天花板还有打点滴的声音。
她笑:“陶可,你晚上就不会作恶梦?”
“什么?”陶可有一丝恍惚,转过头,看着她。
“那么小的孩子……”到底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你们如此下得了手?
陶可笑,自己也有一些模糊。
那些事,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却又每一件事都是一个回忆。
“都过去了,明天将是新的一天……”他笑。
“没有明天了。”
那把声音,音深啼血,充满了森然还有绝望的阴郁,生生地,打断了这句话。
一切都将要重新开始。
陶可转过头,那人立在逆光的门口处,魅色的黑衣,笑意染上眸子,无尽的冷意。
宁唯走过来,单手一提,已经掐住了病床上女人纤细的脖子,一字一字,咬出来的语气,低沉喑哑:“告诉我。你姓尹还是姓越!”
一边的陶可神色忽然像死灰一样惨白,轻轻地后退了两步,夹在指间的香烟掉落,孤独而苍凉的姿势。
疼痛很快扩散开来,穿进四肢百骸,她无声地挣扎着,她双手握住他越收越紧的手腕,静静地看着他,一如往常,只是,淡弯着痛苦的眉眼,轻轻地摇摇头。
那手的力度却在一直加紧,从喉咙处涌动的疼痛那么清晰,让她有些恍惚,她想,在以后的岁月她都能永远记得这天所发生的事。
她被带到一个四周墙壁雪白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部电视机,还有陶可。
她被绑在一张木椅上,电视机的屏幕开始沙沙地响,恍若要有什么画面要破土而出。
陶可抓起她的头发,看着她:“看完它。看看你们尹家作的孽。”
放开,门再度被关上,四周皆是昏暗,唯一的光源,那部电视机的屏幕。
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微微地动了动眼,不再是原先茫然而空洞的神态。
她看到了一个阴冷而空旷的房室,昏黄的灯光打在四周,似乎什么也没有,一个屏幕上的光慢慢散开,四周陈列着的是一个个积满透明似水液体的玻璃缸,有成人半身高。还有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只硕大的狼狗,亮着锋利的爪子,撕咬着丢在笼子里的肢体。
哭声还有动物异常尖锐的吠叫声交织成的森然,让恐惧就像是一条毒蛇,在这样一个潮湿而没有光线,四处游走……
而后,那个少女,穿着长长的白裙,领口处露出晶莹洁白的肩口,像疯了一样,哭泣着,闪躲着,逃避着那个骇人的铁笼子,跪在肮脏的土砖地面四处攀爬着。雪白,圣洁的颜色也染上污尘,她哭着,喊着,一瞬间,她躲在一边,转过头来,镜头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闪着清澈的哀寂,却是,除了恐惧什么也没有。
她认得这个少女,恍若天地间最美的雪般柔软的女孩,那个和宁唯有着七分相似面容的双生姐姐。她有一个朝气盎然的名字,曾经,像一朵最美丽的花,能让所有认识的人觉得赏心悦目。
“吱呀……”
门开了,那个唯一的出口,坚实的铁门,却只打开了一边。
她看到了,那个曾经递给她一块蛋糕的漂亮叔叔,那么俊美的面容,此刻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淡漠着面容的少年,尹洛栢。
少女抬起头,颤巍巍地喊了一句:“尹叔叔。”
有哀求,有恐惧。
“你似乎求错人了。”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出来。
那把清冽傲扬的嗓音。
尹洛栢让了一个位置给说话的人。
宁禹。
他本就生相凉薄,薄唇修目,一动一作间眉间的妖冶风流浑然天成。
这,哪里是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神态,带着子夜狐的危险。
少女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眼中那抹被点起的光,终于彻底被破灭。
她开口,那把嗓音明明还存着少女的天真和细腻,却又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端严,一字一句,哽咽着出声:“求求你,不要伤害阿唯,他是我弟弟。”
宁禹冷冷地笑,“怪只能怪你那不中用的父亲。是不是,嗯?”
话音刚落,铁门的另一边也打开,走进来两个男人,手里都拿着一条铁链子。铁笼中的狼狗开始变得狂躁,更加疯狂地撕咬着血淋淋的肢体,前爪不停地刮在地面的土砖上。
尹洛栢的父亲,伸出手,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于是那两个男人一个走到铁笼子前,一个走到少女面前,一个在外面把铁链子往外面一抛,一按手中铁链的按钮,把狼狗的颈脖拴上,把狂躁的狼狗往自己的方向拉,而后更为,激烈而怪异的狗吠声。
另一个,走过去,沉重的铁链禁锢在白皙纤细的脖子上,也许,少女试图挣扎,她哭着,喊着,却终究,惹来更粗暴的对待。
“还哭!还哭!”
说着男人脸上更为下作的笑容,一双手探向少女的下身。
越晨光闭了闭眼,暗蓝的光打在脸上,四周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一种疲惫的死味。耳边只剩下眼前的屏幕发出哭喊求饶声还有,男人得意的笑声。有什么在撞击着脑袋,一遍又一边,压抑在胸腔,恍若是一场经久不绝的凌迟。
少女的哭声渐渐变弱,轻轻地,恍若让人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而后,这种折磨人的哭声变成了细碎的间断的喘息声。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刚好看到那个男人,一手拿着铁链,举起沾血的手指。
而地上的人,那具还没长开的身体,轻轻地扭动着,早已经污秽的白裙也跟着摆动恍若一条濒临死绝的鱼,肩部的布料滑落,纤细菲薄的肩似乎泛着不同寻常的红,那本该是雪白无暇的,此刻却泛着异样的红。恍若在隐忍着什么。长发下半遮半掩的睫毛还藏着未干的泪水。下一刻,就已经被男人用铁链子一直拖着走向铁笼子。少女纤瘦的双手抓上颈脖处的冰冷的金属,喘息着,痛苦的表情,微张着嘴,却再也哭不出来。终于拖到铁笼子里,有人打开了门。
她仿佛听到了一声不屑的笑声,所有人都饶有余味地看着这一幕。
那只一直被牵制着的狼狗仿佛有了反应,吠叫得更加大声。
有什么一直在敲打着胸腔,胃里一股翻江倒海,无奈身子被绑着,越晨光她只能干呕,垂着头,却什么吐不出来。
陶可把她的头发抓起来,笑了一下:“这样就受不了了?”而后,终于伏在她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那怎么你所谓的父亲和哥哥还能策划出这样一出好戏,这么无动于衷地看着呢?”
十六年前,宁禹带着蚕食一方的野心打回了宁氏宗族,那场堆彻着白骨和牺牲的内战,尹家它给了宁家最致命的打击,他选择站在另一方,他也想要宁家败呢。因为,经过岁月的洗礼,尹家不再甘心屈居在宁家之下,它需要更大的天地,更大的强权神话。
陶可强迫她张开眼睛,她看着那铁笼子的门清晰地关上,她听着那两个男人经久不绝的笑声,她看着那两个男人同时放开了铁链子。
看着那只狼狗吠叫着狂躁地奔向那抹纤弱的白色,她看着那个少女伸出腕骨凸显的双手去挡,拼命地求绕着,喘息着,有身体里发出的热浪把少女漂亮的脸染得绯红。
她看着狼狗锋利的爪子一点一点,划破了那条白裙,侵入那雪白的肌肤,如绛梅般妖艳的红色……
被下了重药的女孩,发了情的疯狗。
她听着少女不知是哀吟还是喘息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她看着那只发了疯的狼狗扑在少女的身上胡乱地翻抓着……
☆、终章 一个名字
终于累了,长发挡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眸,只剩下那样黑得魅然衬着那条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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