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史》第168章


产大 队是一个负责把大部分生产任务分派到生产队的小组的组织,小组通常由两个友好和
合得 来的家庭组成。两个家庭中有一个缺劳力,而另一个则劳力富余。
① 关于这一时期村里不平等的普遍状况,参看詹、马德森、昂格尔的《陈村》,第50—54
页。 陈的《连江县的农村人民公社》提供了县级干部对这一现象的看法。
① 《陈村》第247页注。将此与梁恒的报告相比,1968年前后在湖南省的一个贫困地区,
10个 工分仅值1角4分。见梁恒和朱迪思、夏皮罗:《文革之子》,第172—173页,关于
影响工 分价值各因素的详细论述,见威廉L。帕里什和马丁金怀特:《当代中国的村
庄和家庭 生活》,第47—72页。
① 帕里什和怀特:《当代中国的村庄和家庭生活》,第302—308页。
② 帕里什和怀特:《当代中国的村庄和家庭生活》,第 59—71页。另一个关于生产队收入
分配 的问题是口粮定额的制定。正如帕里什和怀特所述:“粮食分配是与工分相分离的。
工分影 响一个家庭的收入,粮食分配则影响其支出……粮食分配通常有三种方法,首先是
按人头分 配,由各人的年龄和性别决定口粮数额。因为这一数额不因该年的劳动而变,这
样分配的粮 食被称为‘基本口粮’。这一方法为每个村民提供了一定的缓冲保险。第二种
方法按照每个 家庭成员当年的劳动量,或更不确切些,按所挣工分进行粮食分配。当粮食
分配以工分为基 础时(这称为“工分口粮”),能劳动挣工分的人才能分到粮食。第三种方
法是将小部分口粮 (通常是10%)用于鼓励人们将粪肥交给生产队,这部分的口粮称为“肥
料粮”(第65—66 页)。“基本口粮”的比重越大,一个生产队中消费的平均程度也越高,
强壮劳力的劳动积极 性也越差(如果这种劳动的唯一动力是经济上自利的话)。随着60年
代后期要求农村更“社 会主义”化的压力,基本口粮的比重上升,而工分口粮的比重则下
降了。
① 参见詹、马德森、昂格尔:《陈村》,第91—93页;帕里什和怀特:《当代中国的村庄和
家庭 生活》,第63—71页。 
塑造“社会主义新人”(1963—1976年)
领导权之争
塑造“社会主义新人”的努力是以“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形
式出现的。社教运动的目的是提高农村基层干部的思想品质。这是
在1962年9月召开的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八届十中全会上应毛泽
东的请求发起的,毛提出,党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位主席担
心,如果再不制止,带有旧统治阶级特点的统治方式就会通过政权
本身、地方政府及党的官员的活动在农村重新复活。①
共产主义运动伊始,中国共产党就在培养和训练本地干部上投
入了巨大的力量。尽管诸如农村土改这样的重要运动是由外地干部
组成的工作组发起的,但一个工作组的首批任务之一通常是寻找当
地的积极分子,他们成为即将开始的运动的“骨干分子”。②那些在
随后发生的斗争中证明自己是忠诚的和有效的积极分子将被吸收进
中国共产党。每一个重要运动——土改、互助组、合作化、大跃进
——都有大批新人入党。不过,中国共产党总是一个高度排他的团
体,而且党员数量即使增加,在总人口中也不占多大比例。土改后,
不到1%的农村人口入了党。到1960年,这一比例提高到大约2%,
到了80年代,这一比例稍稍超过了3%。③为了控制当地村社的政治
和经济事务,党的基层干部必须依靠许多非党员本地干部的帮助。
而且,为了使工作富有成效,当地党的干部就得依靠他们自己村社
中的人民对他们的普遍尊敬和忠诚。
在人民共和国历史上不同阶段吸收的党员和其他本地领导的社
会成分是有差别的。土改期间,工作组找那些贫农出身的、鲁莽而
又大胆的年轻男人(或许还有几个妇女)在反对旧统治阶级的斗争
中打头阵。就是这些人被吸收进中国共产党,并成为支持当地农民
协会的领导力量。但是,如果他们要使像农民协会这样的团体得到
农民的尊敬,中国共产党至少也应该罗致(如果不是正式吸收)一
些年龄较大、德高望重、善于妥协和施以小恩小惠来巩固“感情”
的人。这样的领导通常来自中农。这些中农领导干农活一般都比较
熟练,在指导生产时经常显得特别重要。①
随着中国共产党的目标的变化,随着“致富和建设家园”的的
政策让位于强调互助和合作化的政策,在早期运动中上台执政的当
地领导的大杂烩会变成实施这些新政策的障碍。因为建立农业生产
合作社的运动危及许多中农的利益,因此,不能依靠有这种背景的
干部来执行党的政策。就此而言,许多出身贫农的干部也不能依靠,
因为他们利用土改期间取得的地位发了财,变成了“新中农”。所
以,中国共产党要想执行政策,就必须把他们小心翼翼地撇到一边。
通常都是通过发动“整风运动”来实现此目的,在整风运动中,
干部要被调查,其胡作非为的事都要查出来,干部被迫进行批评和
自我批评,有时以折磨人的群众声讨会的形式进行。只要适当地加
以惩戒,一般说来,他们就会乐意追随党的正确路线,至少暂时会
这样。同时,那些年轻的、雄心勃勃的、在揭露莫须有的渎职行为
中发挥领导作用的本地积极分子都被吸收为党的新成员。②
土改期间主要是整顿农村干部,特别是惩处年轻的、在自己的
工作中没能严守道德纪律私吞斗争果实或因保护富裕农民而受贿的
本地干部。1955年,在大力推行合作化的前夕,一场反对“隐藏的
反革命分子”的运动给那些支持农民脱离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农村干
部打上了反革命的印记。合作化开始后,农村干部因太同情中农而
被迫进行批评和自我批评。大跃进开始后,干部因太谨小慎微、太
拘泥传统方式而受到批判。在大跃进之后,他们因为太专断,把村
社饭厅建得太远以及太多的私有财产集体化而受到惩罚——对这些
错误,一般说来,他们的上司应比他们负更多的责任。
除了容易受上级的公开批评以外,本地干部还经常受群众私下
里的抱怨。一个本地干部对威廉欣顿说:“群众对待你就像背着
儿媳过小溪的公公。他付出了大量的努力,但得到的回报除了咒骂
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呢?因为别人怀疑他想把儿媳搂在怀里,想
拥抱她。儿媳觉得老人放肆无礼,儿子认为老爹调戏他的新娘。”①
既然这个职务这么让人不踏实和易受批判,为什么一些人还想
当干部呢?官方的回答是,当干部的高尚动机是渴望为人民服务,
至少有一些当地干部,在他们踏上仕途之初,满怀理想致力于提高
自己村社的福利。但对一个雄心勃勃的贫农来说,当干部无论如何
是他们在社会上掌权和提高声望的唯一途径,而且在这种情况下,
所能捞取的实惠可能超过表面上的风险。
不管怎样,1962年后,当地干部的品德问题成了中国共产党的
关键问题。根据1963年5月发起社教运动的关键文件即“前十条”,
至关重要的不外是这样的问题,即“这是关系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
谁战胜谁的问题,是关系马克思列宁主义和修正主义谁战胜谁的问
题”。②尽管有点夸张,但这个提法并非完全不准确。好的本地领导
对集体农业的成功是至关重要的。集体劳动应该比个人劳动好,因
为集体劳动效率较高,因而对那些参加者更为有利。但是如果某处
的本地干部不诚实,私吞了一些集体财产,或如果他们不公正,通
过分派称心如意的工作和评定高工分照顾亲朋好友,那么,农民的
士气和信心就会下降,随之而来的将是集体农业劳动生产率的下降。
因而,在社教运动的第一阶段,中国共产党发起了一场“四清
运动”,以清理农村干部在经济、政治、意识形态和经营管理方面
的错误。然而,要清除的主要问题是经济方面的。干部因贪污集体
资金和滥用公共财产受到指控。他们主要因受贿,用公款吃喝旅游
而受到指责。他们之所以犯这些错误,据说是因为,尽管他们出身
于贫农家庭,但其思想觉悟受到了旧的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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