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的辞海》第79章



秦翰终于稍稍缓过了神,也有些艰难的开口解释,“哥……我偷偷用你的头发去做了DNA鉴定,结果……就在那个资料袋里……我们真的是亲兄弟……”
DNA鉴定?
弗溯眸光急缩,视线却一直凝在秦翰的面上,沉默了半晌,他才蓦地松开了手下的领口,而下一刻,舒茺手里拿着的鉴定结果便被一把夺了过去。
屋内方才还剑拔弩张的氛围登时冷却,掺了些冰渣子的空气凝固的几乎让人不敢喘气出声。
舒茺和秦翰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只要一丁点动静都能让情绪极不稳定的弗溯陷入错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在憋结局……
说不出话。
我想静静_(:зゝ∠)_
日常表白天使TAT
☆、第73章 7。10|
弗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DNA鉴定报告看了多久,舒茺和秦翰就憋了多长时间的气。
直到最后,秦翰实在憋不住后,才喏喏的小声试探,“……哥?”
没有任何回应。
舒茺也小心翼翼偏头,瞥了一眼弗溯削薄的面颊,生怕下一刻他便会被那手中的白纸黑字所刺激。
也不知三人就这样沉默了多久,弗溯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攥紧了手,将那鉴定报告硬生生攥成了一个纸团,随手扔在了地上。再抬眼时,眉眼间没了可怖的阴戾和惊惧,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声音依旧没有丝毫温度,缓慢的摇头,“我不信。”
他亲耳听到严戈那样说,不会有错,绝不会有错……
“哥!”秦翰有些着急了。
自己都已经将实打实的证明摆在了他面前,他还是不肯相信怎么办?!
舒茺也愣了愣。
是真的不相信……还是,难以接受?
“咔嚓——”
两人正怔神间,弗溯却已经朝门口大步走了过去。
舒茺和秦翰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要追上去,却被弗溯冷冷的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别跟着我。”
“……”
“……”
“砰——”重重的摔门声。
秦翰咬了咬牙,捡起地上已经被攥成团的DNA鉴定报告,抬脚便要继续追上去。
见状,舒茺立刻回过了神,赶紧一把拉住了秦翰的亮闪闪“翅膀”,“你,你等等……”
秦翰皱眉,转头看向拉住自己的舒茺,不解,“他不相信我……我得追过去说到他相信为止!爹地既然说会把当年的事通通解释给他听,就说明当年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隐情……实在不行,我干脆就直接敲晕他,直接把他带回美国!”
把人敲晕了带回美国……
被秦翰的“强盗思维”彻底打败,舒茺抿唇摇头,“还是……让我去吧。”
“我……”
“你现在去,可能只会火上浇油……还是我去吧……”
秦翰还是有些犹豫,“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开车送你?”
舒茺垂眼,从秦翰手里挖出了那纸团,“不远,我自己去就可以……”
= = =
一个从来不出门的人就算想静一静,还能去哪儿?
……无非是从自己的一个窝搬到另一个窝。
许久没有什么人气的客厅里蔓延着一股陌生而寂寥的气息。
阳光飘飘荡荡的从落地窗外洒了进来,空气里弥散的尘埃变成了小颗粒,朦朦胧胧中衬着淡淡的光芒。
简约的浅灰色沙发尽管被阳光照耀着,也透着些冷意。
舒茺推开别墅落地门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布满阴影的角落里,男人垂头抱膝,身材瘦削。
“沙——沙——沙——”
伴随着鞋底在滑梯上摩擦的声音,男人已经慢慢的滑到了滑梯尽头,又缓缓起身,继续朝楼梯上走去。
不知为什么,只是稍稍一靠近,舒茺就被那股奇异的氛围感染,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等她走到滑梯边时,弗溯已经再一次滑了下来。
察觉到舒茺走近,弗溯没有露出丝毫意外的神色,只是垂头坐在那里,没有站起身也没有抬眼看她,“你早就知道了。”
舒茺深吸了口气,也扶了扶眼镜蹲下身,闷闷的应道,“……恩。”
“头发,也是你给他的。”
“……恩。”
紧接着便是一段谁也不知道说什么的沉默。
“为什么?”弗溯终于抬头,一双冰凉的黑眸对上了舒茺的视线,薄唇微启,吐出的话却让舒茺心头一惊,“怜悯我?”
“……”
“怜悯我有这么一个身世?怜悯我的SAD?怜悯……”
“弗溯。”头一次,向来温和怯懦的舒茺沉下了脸,冷声截断了弗溯的话。
“……”
“……”舒茺顿了顿,才抱着膝垂下了眼,“舒沁找到这里来的时候,你为什么护着我?去签售会之前,你为什么要特意吩咐造型师给我化妆?现在……又为什么鼓励我去辞书出版社?”
舒茺的三连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弗溯眸底掠过一丝诧异,“……”
“是因为怜悯吗?”
弗溯蹙眉,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矢口否认,“当然不是。”
“那么……我也不是。”
又是沉默。
舒茺知道,其实弗溯对DNA的鉴定结果并没有什么质疑。然而,于他而言,更重要的或许并不是结果是真是假,而是他已经固执认定一个答案认定了这么多年。
一直以来,他始终坚持认为秦翰是严戈的孩子,这种固执不单单是因为他亲耳听到严戈那样说,更是因为,这样的“真相”能让他将父亲自尽的所有负面影响全部归咎于母亲,找到一个发泄的通途……
舒茺猜测的没有错。
事实上,弗溯只要有心,只要愿意像秦翰一样查明一切,那么秦翰究竟是不是他的亲弟弟这一点,早就不会再有任何误会。
然而,弗溯没有……
他将自己封闭在那个虚构的因果世界里,用对母亲、对秦翰、对严戈的怨恨来“治愈”或者说是麻木失去父亲的痛楚。
二十多年前,秦蕴经常在外奔波演戏,弗溯一直由费川带大。所以,和秦蕴相比,弗溯自然是更亲近费川、也更依赖费川。
然而,那个为了他而对记者大打出手的父亲……
最终还是抛弃他,上了顶楼。
再也没有回来过。
年幼的弗溯只知道,是母亲带来了闪光灯的灾难,是母亲带来了家庭破裂的灾难,也是母亲带来了失去父亲的灾难……
而在这些基础之上,他无意中听到的秦翰身世,便成了一切灾难的源头,成了所有背叛的象征,成了所有怨恨的□□。
于是没有追根究底,没有给秦蕴严戈一个解释的机会,便在成年后离开了美国。
至今和“家”里没有任何联系。
甚至不让秦蕴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仿佛人间蒸发。
直到后来秦翰的穷追不舍,才让美国那边有了一星半点弗溯的消息……
“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是滑梯。”弗溯突然站起了身,又接着朝楼梯上走去。
舒茺愣了愣,却没有跟上去,只听着那声音幽幽的从上方传来。
“但是……我不能常玩。因为太早便被媒体曝光,所以很多人都认识我……只要在公共场合的时间一长,就会有一些疯狂的人来围观,甚至是攻击。”
弗溯走上阁楼,在滑梯口蹲坐下,再一次滑了下来。
攻击……
无非是出于对费川的嫉恨和对秦蕴的觊觎。
舒茺咬着唇,有些苦涩的想。
“那时候,父亲和我说……以后会在家里搭一个滑梯,到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滑到什么时候就滑到什么时候……”
弗溯摸了摸身下的滑梯,俊朗的眉眼间浮起一丝怅然。
舒茺眼眶微红。
弗溯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但是……
如果将一切都归咎于秦蕴,难道就公平吗?
如今,秦蕴和秦翰是弗溯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难道真的要因为心结,将仅剩的亲人拒之千里吗?
“你看到的……不一定都是真的。”
“既然严戈说……只要你愿意回美国见秦蕴一面,他会将当年的所有事情都解释给你听。至少,给他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想了想,舒茺还是哑着声音对坐在那里有些颓然的弗溯说道。
“如果连解释都不愿意听,连真相都不愿意接受,这和逃避……又有什么区别……”
“不要对他们太绝情……好吗?”最后,舒茺近乎是恳求着开口。
不要对他们太绝情啊。
因为对他们的所有绝情……
都是对你自己的残忍。
= = =
弗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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