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津--历史和文化》-历史和文化-第3章


斯尔曼妮夫人偏偏在学院里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这事实在出人意料,但总比当时光在伦敦就夺去了7万人性命的瘟疫好得多。在牛津—国王的行宫,英国议会在这里召开了两次会议,而1681年的那次是议会最后一次在威斯敏斯特以外的地方召开的会议。
在所有王朝中,斯图亚特王朝对牛津的感情最深。然而1687年,大学和王室之间出现了一次典型的权力较量。詹姆士二世不顾各学院根深蒂固的自治制度,任命一位天主教徒担任莫德林学院的院长,他还要牛津向罗马看齐,让英国回归到正确的信仰。可他既不能强迫莫德林学院的院士们一致接受,又不能吓倒他们。在院士们遭解雇后,学院也拒绝了那位指定候选人。国王虽然亲自来到牛津进行指挥,然而徒劳无功而返。他在倒台前两个月让步了,而莫德林学院则点起欢乐之火,鸣钟庆祝。从此以后,学院就在每年10月25日以一顿王政复辟晚餐来欢庆这场胜利和院士们的复职。
大学从一开始就在寻求王室的保护。奥里尔学院是第一座有君主做保护伞的学院,这位君主就是爱德华二世。牛津大学也一直十分重视设立王室教授席位。可是,尽管大学离权力很近,但它不允许任何人剥夺它的自主管理权。伊丽莎白一世访问过她的“亲爱的牛津”两次;詹姆士一世赞扬它是“记忆女神最神圣的庙宇”,是“缪斯之母”;只有维多利亚女王从来就不喜欢“这个古老的僧侣角落”。尽管如此,维多利亚女王还是送她的长子爱德华王子去上基督教堂学院。伯蒂觉得牛津很无聊,他更喜欢剑桥。而威廉王子一个也不喜欢,所以查尔斯亲王的这位长子就读的是爱尔兰的圣安德鲁斯大学。
让它的子孙后代去经历牛桥的折磨早就不光是英国王室的优良传统了。挪威国王奥拉夫五世将他的女儿送去了玛格丽特夫人学堂,让他的儿子去上巴利奥尔学院(和他本人一样)。日本皇室第一个在国外接受教育的人是德仁皇太子,1988年,他以一篇研究泰晤士河在18世纪作为运输通道所起作用的论文获得默顿学院的历史学硕士学位。他的夫人雅子和弟弟阿亚读的也是默顿学院。从那以后,毕业于牛津大学就像维维安·威斯特伍德设计的长袍一样吸引着日本的精英人士。
今天的牛津和以前一样充斥着十分普遍的怨言:交通太差!噪音太强!“牛津城纯粹是个地狱。它跟纽约相比,要拥挤5倍,交通噪音要高6倍。”(W·H·奥登语)18世纪末,为了适应马车交通的增加,最后的两座城门也被拆除了。每天100多辆邮车,可以想像那是多么拥挤啊!但发展的更高形式又一次从一所学院里诞生了。1637年的某一天,一种新鲜、陌生、奇妙的气味飘过巴利奥尔学院的一个个房间:咖啡香!一位来自希腊的大学生—纳撒内尔·科诺皮奥斯,成了“我曾经看到他喝咖啡的第一人”,他的同学约翰·伊夫林在日记里写道。
英国的首家咖啡店于1651年在牛津开张—高街上的天使咖啡店,大体上位于今天的大咖啡屋所在的位置。在旁边的提尔公园附近,年轻的克利斯托弗·雷恩喝着他的咖啡,读着来自伦敦的最新报纸,同他的化学俱乐部的朋友们,也是后来的皇家俱乐部热情活泼的成员们进行着讨论。17世纪下半叶不仅仅是人们称做“便士大学”的咖啡屋的伟大时代—一杯咖啡卖1便士,那也是学院教育的黄金时代,牛津出现了像约翰·洛克这样的哲学家和罗伯特·胡克这样的物理学家。但学院当时就开始演变成一种俱乐部和绅士官邸的混合体了。
自从王政复辟以来,越来越多的上层社会的富家子弟来到牛津(和剑桥),以他们的方式充实了教学大纲。酗酒、赌博、嫖妓成了男人们考核自己的科目,而不是考核希腊语和希伯来语。历史学家埃德蒙·吉本在1752~1753年上学期间在莫德林学院度过了14个月—“我一生中最无用、收获最小的时间”,因为教授们长期以来“完全抛开了教学的假象”,他们所教的是教会的和反动的内容。吉本不得不离开这所学院,因为他承认自己是天主教徒。还有约翰逊博士,著名的词典学家,一年之后也离开了牛津。那是1729年,正如他的朋友博斯韦尔所写,“为贫穷所逼”,因为他没有钱。贫穷的约翰逊是一个脚穿破鞋的聪明人。
18世纪,牛津大学是一个小型的阶级社会。等级制度里也包括那些给同学当仆人来资助个人学业的贫穷学生,他们侍候那些贵族子弟,那些学院俱乐部的特权者。基督教堂学院还在1600年左右就为这些寄生虫学生单独修建了寓所。在这种气氛中,韦斯利兄弟及其朋友们有点标新立异。他们从1729年起就在林肯学院聚会,约翰·韦斯利是那里的院士,而弟弟查尔斯是那里的学生,他们在上课时间一起阅读古典文学,星期天阅读《圣经》,去监狱拜访犯人,探望病人,从事社会公益工作。同学们称他们是“圣人俱乐部”、“圣经蠹虫”或“卫理公会教徒”,因为他们行事十分严格,而且他们信守自己的信念,生活得丰富多彩。卫理公会教徒们还以这个别名发展成了一种世界范围的运动。
牛津一直就是一座思想家和探索者、著名怀疑者和狂热改革家的城市,从14世纪的约翰·威克利夫一直到约翰·韦斯利都体现了这种精神。只要1833年7月14日在圣玛丽学院参加过立法布道的,就可以讲他亲历过牛津运动的发端。当时,诗歌教授约翰·吉卜尔宣讲了国家对信仰的背离。事件的起因是一些爱尔兰教区受到的压迫,而较大的问题则是教会要独立于国家,缅怀他们的天主教之根。这些激进思想起源于牛津,随后几年席卷全国,成为当时的大争论之一,对国内文化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
正如人们常讲的,牛津运动起始于奥里尔学院的公用室。这场运动的先驱者,3名大学教师,曾聚集在那里—约翰·基布尔,后来的乡村牧师和深受欢迎的赞美诗诗人;爱德华·普西,希伯来语教授,基督教堂学院的院长;还有约翰·亨利·纽曼,圣玛丽教堂的代理牧师。他们在布道时以及在写给《泰晤士报》的总共70篇文章中宣传他们的改革思想:提倡基督教早期神学家们的理论,提倡古代教会的礼拜仪式,提倡圣礼的神圣,关心城里的穷人,而不仅是关心人们的灵魂生活。他们试图在罗马和英国教会之间找到一种中庸之道,一种新的英国天主教的虔诚感。
约翰·纽曼成了牛津运动的代表人物。他的布道使圣玛丽教堂听众云集,分裂了牛津的一致信仰。亲耳聆听过约翰·纽曼布道的马修·阿诺德描写道:“在下午朦胧的光线里,穿过圣玛丽教堂的走廊,走进布道的讲坛,然后,他用语言和思想打破沉寂,犹如一种宗教的音乐—微妙、甜美、悲伤、催人神思,谁能抵制这圣灵出现时的诱惑呢?”纽曼的信徒们在言行上都追随他们的偶像,像他一样严格斋戒。1845年纽曼皈依天主教离开了牛津,这让他的弟子们也大为震惊。十几年后,前拉斐尔派的画家约翰·埃弗里特·米莱为他画了一副肖像画:面色苍白,苦行僧似的、魅力独特的形象,身着红衣主教猩红色的僧袍。
基布尔学院,在这牛津运动的诞生地,运动的影响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具体,尽管它的反叛精神早就被圣公会的幕后统治集团消耗光了。只有圣玛丽·莫德林教堂被烟雾缭绕的大弥撒拯救了下来—英国圣公会倾向于天主教的高教会派的传统礼拜仪式。耶利哥城区的运河旁坐落着牛津运动时的战舰—圣巴纳巴斯教堂,建有新拜占庭式的金光闪闪的半圆形后殿。19世纪的一幅漫画将这座教堂画成了维多利亚时代的车站,还在上面标着:“圣巴纳巴斯,统统换车去罗马!”
这一反教皇的情绪有其传统根源。人们曾经将天主教徒看做是服务于西班牙和法国的第五纵队,是英国的敌人,而且是一项政治死罪。现在好了:在这场运动的影响下,1840~1850年间英国天主教徒的数目不止翻了一倍,增加到了84。6万人左右。许多改变信仰的名人都来自牛津:像格雷厄姆·格林和伊夫林·沃这些作家,极度兴奋的抒情诗人和耶稣会会士G·M·霍普金斯,连罗马教皇都非常崇拜的英国天主教辩护士C·S·刘易斯。在牛津大学就读过的巴利奥尔学院的院长是宗教改革以来被选为牛津院士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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