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哲学黑格尔》第10章


活动是“精神”的主要本质。“精神”实现自身的东西,成为自身的对象,将自身设想为“有限的生存”。一个民族的“精神”就是这样,是具有严格规定的特殊精神,将自己建造于一个客观世界中,持续和生存在信仰、法律和构成其历史的很多事件与行动中。个人与民族精神的关系是,他将实体生存分派给自己,民族精神变成他的品性与能力,使他能在世界中有个确定地位。民族精神在这种工作中,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满足。
当一个民族致力于实现自己的意志,抵抗外部暴力保护自己时,这个民族就是道德的、善良的、有活力的。当它解决了现实中的矛盾,获得现实性之后,便不需要民族精神的活动了。对于自己走过的历程,这个民族认为一切都恰如其分,因此心满意足起来。这种习俗生活,带来天然的灭亡。习俗中只剩下形式上的持续,谈不上生命目的本来所具有的丰满与深刻了。即使民族能够生存,这生存也是没有兴趣和生气的。为了得到一种真正的普遍兴趣,一个民族精神必须采取新的东西。但新的东西从何处发生呢?这个发生行为就引起一个新原则、新民族精神了。
这个新原则,事实上也渗入一个已经获得充分发展和自我实现的民族精神中。民族精神不在纯粹的天然灭亡中死去,因为它是一种精神的、普遍的生命,而非单纯的个人。民族精神的存在是一个种类,在它自身、它的普遍性中,有自我否定的东西。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1)
普遍的“精神”不遭受纯粹天然的死亡,但它绝不仅仅在衰老的习俗生活中沉沦。“精神”成为世界历史,在于它有一个普遍原则。只有在这种情况下,由这个精神所产生的才是道德的、政治的组织。如果只是欲望推动民族活动,那么它所产生的事业就会烟消云散。
思想的普遍性,是一种事业或成就的元素。没有思想,就没有客观性这个基础。一个民族发展的最高点,就是在思想统一中包含“精神”所能达到最深刻的统一。“精神”了解它的各项原则、各种行动的普遍性。思想工作在形式上,不同于这种工作的实际成就,及这些成就引起的实际存在。于是我们便有了真实的存在和理想的存在。例如,我们如果要了解古希腊人的普遍观念与思想,可以从索福克里斯、阿里斯托芬获得,从修昔底德、柏拉图获得。但“理想的”满足,是不同于“真实的”效果的。
因此在这个时期,我们能看到一个民族从道德观念中获得满足,将一部分道德议论与现实德行相提并论,用另一部分代替德行的实现。同时,个人追求私利,并通过损害全体来满足私人利益。个人之间以及个人与全体之间隔离的内在原则,形式上是主观的。这就是人们无限热情与自大心理中的自私和腐化。因此,希拉主神宙斯定下一个吞噬“时间”的目标,并在自身规定了一个持久的东西,来阻止这个短暂局面。
“时间”是感官世界中的否定之物。“思想”是同一的,也是最深刻的否定性,是无限形式本身。所有存在都要消失在这种形式中。首先消失其中的,是有限的存在。我们首先要注意的是,从死亡中复活的生命本身,仅仅是个体的生命。其次要注意的,是认识在其部分保存、部分变化的原则里,是一个更新、更高形态的发源地和诞生地。因为“思想”就是不朽的与自身保持同一性的“普遍的”东西,即种类。“精神”的具体形态,不仅在“时间”上要成为过去,并且要在意识的自主、自知的活动中被扬弃。一方面,“精神”消灭了它当前存在的现实性;另一方面,它却获得了以往单纯生存的本质、“思想”、“普遍的”东西。它的原则就是那种内容的目的和本质。
因此这个过程的结果是,“精神”为了使自己成为客观的,并使这种存在成为思想的对象,它一方面破坏了它存在的确定形式;另一方面理解了它包含的普遍的东西,因此重新决定了固有原则。民族精神的实体特性就这样被改变了,它的原则变成了另一个更高的原则。
要理解历史,最重要的就是认识这种过渡中所包含的思想。一个民族经历不同发展阶段,直到它的“精神”获得了普遍性。变动的、理想的、内在的必然性,就在这一点中。这是“历史”的哲学理解的灵魂。
“精神”本质上是它自己活动的结果。它的活动就是要超越并否定简单的、不反省的存在,回归自己。我们将它和一粒种子做比较。植物从种子开始生长,但种子又是全部生命的结果。生命的弱点就在于,它的开始与结果首尾不衔接。个人与民族生命也同样有这种弱点。一个民族生命所结出的果实,并不回到产生它的民族中去。相反,它却成为那个民族的毒害。那个民族又不能放弃这种毒害,将这个毒害吞下后,那个民族就灭亡了,同时又产生一个新原则。
“民族精神”在必然的、相续的各阶段上的各种原则,仅仅是唯一的、普遍的、精神的各种要素。普遍的“精神”要依靠这些要素,提高并实现自我,使自己成为一个自我理解的总体。
我们研究的只是“精神观念”,并且把世界历史中的一切都看做“精神观念”的体现。我们思考过去,只需研究现在就行了。因为这些重在“真”的研究,只需研究永恒的现在就行了。哲学中,“观念”永远是现在的,过去的一切并没有消失。“精神”不是过去的,不是将来的,是不朽的,是本质的现在。“精神”作为“精神”,本身永远如此,各种区别只是这种本质的发展。似乎被“精神”抛在后面的因素,仍然由“精神”保持,保持在它现在的深处。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2)
历史的地理基础
地理基础就是推动民族精神产生的自然联系。我们必须将这种自然联系,看做“精神”表演的场所,它也是一个重要、必要的基础。“精神”体现在这种自然方式中,允许它的各种特殊形态存在。自然的区别应首先被看做具体的可能性,民族精神就是从这些可能性中产生的。“地理基础”是第一个可能性。我们要理解的是,地方的自然类型和生长在这土地上的人民的类型与特点有紧密联系。这个特点就是各民族在世界历史中,出现和发生的方式、形式及占据的地位。我们不应高估或低估自然界。爱奥尼亚的天空固然有利于产生优美的荷马史诗,但只靠这个天空就不能产生荷马。
我们首先必须注意,很多自然环境必须永远被排斥在世界历史运动之外。在热带和寒带,找不到世界历史的场所。人类在极热和极寒的地带上,不能自由运动。酷热和严寒使“精神”不能在这些地方给它自己建筑一个世界。温带,当然是北温带,是历史的真正舞台,因为地球在那里形成了一个大陆。与此不同的是,南半球被分散、割裂成许多地点。自然产物方面,北温带有许多具有共同属性的动物与植物;南温带则被分割成各种天然形态,彼此差别很大。
产生新世界这个名称,是因我们最近才知道美洲和澳洲。美洲和澳洲的物质与心理结构,确实是崭新的。南美洲和亚洲间的岛屿,显示出物质上的未成熟性。新荷兰也体现出未成熟的地理性质。美洲在物质和心理上,至今仍是无力的。从欧洲人登陆美洲以后,美洲土著就逐渐消失了。在北美合众国中,不能与欧洲人同化的土著,都被赶到内地了。那些土著也吸收了欧洲人的技能,例证之一是狂饮白兰地酒。在南美洲,土著遭受更加严酷的压迫,被迫做不能胜任的苦工。这些土著在各方面,甚至在身材上的低劣都是明显的。美洲土著体质羸弱,也是往美洲输送黑人的主要原因,黑人可以担任新世界中的很多必要工作。黑人对欧洲文化的感受性,极大超过了印第安人,如黑人可以担任教士、医生等等。而美洲土著体质羸弱,加上缺少文明必须的马、铁等工具,别人就用马、铁作为征服他们的工具。
美洲原有民族几乎消亡,因此主要人口来自欧洲。美洲的事情,都是由欧洲引起的。欧洲将过剩人口输送到美洲,因此产生与旧城市并存的新城市。在汉堡旁有阿尔通纳,法兰克福旁边有欧芬巴赫。欧洲旁有美洲,也是类似关系。欧洲人移居到没有课税和负担、土地辽阔的美洲,有很多好处。移民解除了国内阻碍他们事业的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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