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明的束缚下》第30章


ㄗ踊岫匝蚴澜缋锏乃劳龈涸鸬摹?br /> 但是,如果没有狮子,没有羊微妙的害怕,它又会退化成什么样子呢?一团愚蠢而沉重的泥块。当你直视羊群的眼睛,你就会看到一种极度的紧张,这种紧张使它同骄傲的金狮形成两个对立面。在羊的眼睛里你可以看到羊的灵魂,带着懦夫嘲弄的怨恨,以谎言来掩盖伟大的神秘的死亡真理。看看,雌鹿恐慌时转过头来时的眼神,它想要什么?它无助的热情是什么?在它带着一种不能忍受的敏捷等待花斑豹跳跃时,有一些无以言状的恐畏。不是当它与公鹿在一起时,而是当豹扑向它的身子,爪子抓着它,嘴伸进它的体内,它害怕被撕裂之时,它才是尽善尽美的。这便是它无助的欲望的白热化情况。它不能拯救它自己,它疯狂般的满足就在它被撕碎、散落在豹爪之下那一刻,就像那熄灭了的火,撒落在黑暗中。没有什么能改变它。这是它欲望的终极,想得到因耻辱的标记而狂怒的欲望。它在屈从的绝对边缘被抵消了,同豹子明亮的光束相抵消,就像是豹子的一片阴影。通过在完全相反的倾向中的并列而得以共存。毁掉其中的一个势必毁掉另一个——它们会一起消失。而试图使它们调和又只会造成它们存在的虚无。
如果宇宙间所有主要的法则都是一条互相吸引和排斥的法则、一条两极分化的法则,安宁又在哪里呢?地球除了匆匆忙忙地朝着太阳或背离太阳的运动以外,又是怎样绕着她自身的轨道运动的呢?她在这两种运动中来来回回,在我们居住的地球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收缩和扩张。她在一个吸引和排斥的跳跃中脉动,她在一种接近和排斥的节奏中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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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的现实(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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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到底哪里有安宁?当双重性和两极分化现象被超越、被互相吸收这一尽善尽美之时就存在着安宁。在可爱而完美的安宁中,地球在她的轨道上休息,她已发现了万有引力的纯粹结果。她始终在那儿休息,躺在完美的运动中,永远静止安息,由一个完整的双重性而进入绝对。从两极中实现了自己,她进入了她完善的轨道。
这就是安宁。狮子不过是狮子,羊也不过是羊,各是分开的一半。但我们是合在一起的两个一半。我既是一只骄傲而狂怒的狮子,又是一只基督温顺的羊。它们都生活在我灵魂的领域里。既有狮子的吼叫,又有羔羊颤抖的哀哭声,远远传来,就像一段妙不可言的音乐。
正是通过狮子的狂怒和力量以及羔羊苍白而快乐的自由,这两者完美的结合,才使我摆脱一种凝聚力量,从而进入玫瑰的快乐绝对。这就好像当我被向心力吸引而与整体融合时,当我逃避相等的离心力而进入喜滋滋的孤独时,当这两方在空间互相抵消、互相融合时,突然,我奇迹般地发观了自己的安宁轨道。然后,我既不退后也不向前,而是快活地翱翔在一个迅速的合成轨道上。
当我既作为黑暗中的一颗种子又作为光明中的一颗种子时,当这两方都从我这儿汲取无穷的资源时,当它们相遇并相处在一个完美的接吻和一个完美的竞争中时,当它们发怒并把它们不断加强的共性施加在我身上直到它们达到一个合成的“一”的绝对,一朵盛开在我的不朽的灌木丛上的玫瑰时,我就有了安宁。
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实现的爱,而是因为那种与恨密切相关的爱才使人得到超脱。我们不是因为骄傲而获得自由,而是当骄傲与温顺如此完美一致时,自由之花才会盛开。这儿有一种变形,一种花瓣晶莹的玫瑰,开放在一丛到现在为止我们只认识绿叶上的灰尘的灌木上。于是,地球上有了一个我的天堂,我的天堂,我的大地,完美的玫瑰的天堂和大地。
我不是生来就是完美的。结束并不是在开始之前。我出生时未经雕琢。当我从子宫里出来时,我只是一撮生命的混合物。从那时起,我开始从世人那儿摆脱出来,进入单一的状态,男人的缓慢发展的单一状况。然后我才去和另一面,未知的女性打交道。
我沉浸在一种使我聚合并融入宇宙的“一”的爱中;沉浸在一种使我与我自己分离的恨中,一种以极大的激情把我从他人那儿解脱出来的恨中。我放弃了自己的意志,进入了普遍的兄弟之谊和共性之中。我因为激烈的抵抗和孤独而显得与众不同。这两者都是如此绝对,如此剧烈,使我同时既是我又不是我;突然,我从双重性中跃入了完成的绝对美之中。我成了一朵可爱的安宁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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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信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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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并不是,从来都不是,上帝存不存在,人就是如此,“上帝”这个词对他有特殊的作用,即使只能在他必须骂街或感情暴戾时给他的情感上装上一只安全阀。有关上帝存在的伤脑筋的问题,到此便结束了。无论这个奇怪的小词是什么意思,它都意味着一种我们谁也无法摆脱的东西,某种同我们内心情感的迸发直接有关的东西。
实际上,这并不完全是一个词,而是一次喷射,一种雕刻文字,它从来就没有过定义。如果有人问:“请说出‘上帝’这个词的定义”,大家都会发笑的,带着一点恶意的笑。这样的问话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的确,谁也无法给它下定义。一个谁也无法下定义的词,就根本不是词,它只是一种声音,一种形状,就像“砰”,或“啦”,或“嗯”。
当一个人说:有上帝,或没有上帝,或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上帝时,他只是在利用这个小词,就像它是玩具手枪一样,来宣布自己已经采取了某种态度。当他说:没有上帝,他只是想说:知己者莫过于我,所以不需要有什么人对我嘁嘁喳喳地发号施令。这是一种民主的态度。而当他说有上帝时,他要么是多愁善感,要么便是出于真心。如果他的确有诚心,那就是说,他希望回到生活中某种难以定义的脉动中去,这种脉动给他以方向,赋予他实感。如果他是多愁善感,那就意味着他在朝他的听众眨眼睛,暗示说:让我们把事情安排得对自己有利吧。这是比较保守的态度。第三种,也是最后一种人说: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上帝。他实际上是耍了个滑头,等于说,我既可以跟着野兔跑,也可以随着猎犬追,我怎么想就怎么做——这就是所谓艺术的或异教徒的态度。
到了最后,人们会厌倦那些认为没有人能告诉他任何东西的人,厌倦那些为了自己的便利而在眨眼之间创造个上帝出来的人。人们再也不会对那些既可跟着野兔跑、又可随着猎犬追的人感兴趣。上述三种人令我们厌烦透了。
剩下来就是那个诚挚地说“我相信上帝”的人。这种人可能还有点意思。
我:你是怎么相信上帝的?
他:我相信善。
(见鬼!别理他,再换一个。)
我:你是怎么相信上帝的?
他:我相信爱。
(让他出去,再来一个。)
我:你是怎么相信上帝的?
他:我不知道。
我:相信或不相信上帝对你有什么区别?
他:有区别,但我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
我:你肯定有区别吗?相信上帝使你变得更仁慈了,还是更凶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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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信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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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我想它使我变得更宽容。
(再从头开始,又进来一个信徒。)
他:你好!
我:你好!
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你相信上帝吗?
他:这同你有什么关系?
我:噢,我只是想问问。
他:那么你呢?
我:是的,我相信上帝。
他:你晚上祈祷吗?
我:不祈祷。
他:那么,你什么时候祈祷呢?
我:我不祈祷。
他:那你的上帝对你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我的上帝不是你要对其祈祷的那种类型。
他:那你又和他在一块儿做什么呢?
我:应该是他和我在一起干什么?
他:那他和你一块儿干啥呢?
我:呵,我不知道。他把我当作楔子薄的那一端。
他:是够薄的,那厚的那端怎么样?
我:这正是我所等待的。
他:你真是个滑稽的家伙。
我:为什么不呢?你相信上帝吗?
他:啊,我也不知道,如果有意思的话,我可能会相信的。
我:说得有理。
这就是我所说的两位真正的信徒之间的对话。要么相信一个真实的上帝有点意思,要么就根本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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