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斑》第55章


廖东星转了个方向,两人亲密无间地拥着。
“会没事的。”他安慰道。
廖东星闷闷地说:“是没事,就是考不了试了。”
“没关系,”叶斑温柔地笑道,“正好断了你的后路,老老实实去校考吧。”
廖东星不吭声,他的眼皮缓缓沉重起来,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他小声说:“叶老师……给我讲讲故事……”
“你要听什么?”
“……你。”
叶斑仿佛很苦恼地皱眉,无奈道:“我一路长大,都挺无聊的。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说的,认识你之后的这几个月,算是过得非常精彩了。”
他一下一下轻拍着怀里人的脊背,听见他问道:“老师……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叶斑不假思索地承认了,“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有担当肯吃苦,从淤泥里艰苦地长出了个花苞,谁又能抗拒得了呢。
“那你这么帮我是因为你喜欢吗,还是同情?”
叶斑思索了一番,道:“都有。我不敢说全是因为喜欢,更多的是时机。你若是遇上十年前的我,也许就不会这样。以前我的老师和我说过:‘当有人敲响你的门,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去理会’——他是个虔诚的教徒,在看见你的时候我,收到了启发。”
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正好在那个时候,他们遇见了。
“你一点都不凉薄,”廖东星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垂眼说道,“明明比任何人都赤诚。”
叶斑不着痕迹地塌下肩膀,笑道:“人都是在变的。”
第51章 
联考结束,乘坐大巴回到了画室,车一停,二班一帮学生急吼吼地冲出来,画袋还没拿就冲出去叫出租。
叶斑和廖东星在医院挂葡萄糖,两人刚被救回来不久,形容狼狈。叶斑疲惫至极,强撑着等到了救援,在路上全程昏睡着,缝针时醒来过一会儿,现在又已沉沉睡去。
廖东星左手上打着石膏,面色青白,似睡非睡地半阖着眼,有人进来他立刻就醒了。
一群人蜂拥而入,本来动静挺大,廖东星一指旁边病床上睡着的叶老师,他们立即安静了,蹑手蹑脚地围了老师病床一圈,身体微微前倾,和遗体告别似的。
“怎么回事?”潘国茂压低声音问道,“老刘说你们路上出了点小车祸,这么严重吗!”
廖东星摇摇头:“我没什么事,叶老师——”他转头看安安静静躺着的叶斑,眼中复杂难掩,“叶老师肩上被玻璃划到,缝了十二针。”
他回忆起救援人员撕开衣服看见的血肉模糊的伤口,叶斑竟然一声不吭地强撑了八个小时,回来就发起高烧。
沈九坐在叶斑病床边上,神情罕见的沉郁。她不吭声的时候都不像沈九,没了表情,只是沉默地坐着,半晌低下头,膝盖的裤子上浮现出深色的湿润。
朴洁看了廖东星一眼,走过去安慰她。
一屋子人安静了几分钟,忽然听见床上的人哑着嗓子道:“哭什么,我没什么事。”
沈九抬起头泪眼朦胧,她忐忑地说:“老师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对、对不起……”
叶斑皱着眉想起身,被大家阻止了。他只能躺着,眯起眼温和地问了一句:“考试考得怎么样?”
众人:“……”
沈九悲痛的眼泪都憋了回去。
潘国茂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余光一瞄发现自己还是在人群前面,于是转头看,后面那几个若无其事地站着,与他隔了一米远,显然不止退了一步。
看上去像是他自告奋勇地站出来了,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色彩……考的是城市建筑,我们……没怎么练习过。”
叶斑一愣,沉默一会儿说:“是没怎么练习,今年题目挺偏的,怪不了你们。那其他两门呢?”
“还……”潘国茂和床边的沈九对视一眼,“还成……吧……”
几秒钟的安静,廖东星报以深切的同情,居然有一瞬间庆幸自己没考试,不必接受叶老师的死亡凝视。
屏息。
“考完了就不要去想了。”叶斑说出这句话,房间里气压骤然一升,拨云见日阳光普照,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他们开始讲考试前后发生的小趣事,气氛逐渐回温。
聊了一会儿,众人见叶斑露出困倦之色,于是一同告辞。
赵幽走在最后面,她踟蹰一会儿,和廖东星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廖东星挥挥那只没受伤的手,毫不顾忌地说:“和你屁关系没有,说个毛的对不起。”
赵幽冲他感激地笑,转身出去轻轻关了门。
叶斑重新闭上眼,过一会儿廖东星以为他睡着了,想下床去找医生,忽然听见叶斑说道:“赵幽是怎么回事?”
廖东星躺回去,企图蒙混过关:“没什么回事,她就是……就是以为是呃……我也不清楚她们女生怎么想的……”
叶斑嗤笑一声:“没想好怎么编是吧?”
“……”廖东星立即装死,不吭声。
叶斑四平八稳地说:“她的情况我知道一点——”
“你知道?!”廖东星猛地转头,力度之大差点把脑袋直接旋下来。
“知道一点,”叶斑纠正,“她养父母来过画室,想接她回去,是我劝走的。”
廖东星第一次听到这事,想起赵幽提起叶斑时那种含含糊糊的语气,有几分原来如此的恍然。
“她的学费是自己交的吧?”叶斑语气笃定。
廖东星默认,但忍不住辩解道:“她也是迫不得已,王老板对她不差。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的热爱,肯跟了这么一个老男人,从某种角度来讲,也算是魄力非凡了。”
“毕竟是错了,”叶斑缓缓说,“她跟的是你那个ktv老板?”
“你不知道啊——”廖东星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叶斑也许并不知道赵幽的大部分事情,他暗暗竖了个中指。
“现在知道了。”
于是廖东星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帮她?”
叶斑看着挂瓶里滴落的水,转头莫名其妙地说:“我为什么要帮她?”
廖东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习惯性地这么认为了,却反过来问:“你帮我怎么就不帮她?”
哪有这么多理由,叶斑眯起眼睛,想走到这小孩旁边揉揉他的木头脑袋,看看他的大脑皮层是否真光滑得没有拐弯。
“她和你不一样。”他只能这么说。
偏偏廖东星还要刨根问底:“哪不一样?”
叶斑漠然地提了提被子,便毫不客气地说:“你们都容貌出色,都踏进了诱惑大的地方,我第一次向你提出资助的时候,你察觉到我某些方面的倾向,激烈地反抗了。”
廖东星回忆起厕所那次极尴尬的争吵,他早已忘记当时的想法,只记得自己很愤怒,想一拳把面前那个衣冠禽兽□□打穿的那种愤怒。
“但如果我对她提出,例如陪我一段时间就提供资助或者金钱方面的交易,我想她会不假思索地同意。这就是你们的区别,你有底线,她没有。”
叶斑其实怀疑过赵幽,他私下去调查过,结果是可悲可叹的。
过程中他意外看见了廖东星的挣扎和赵幽的甘之如饴。在那些世界里,赵幽可比廖东星游刃有余多了。
走出医院大门,赵幽一路小跑追上前面的几人。
“朴洁!”她喊了一声。
朴洁回头,看见是她,问道:“怎么啦?”
赵幽拉住朴洁的手,郑重其事地向几人说:“我们帮帮廖东星吧!”
二班的团体凝聚力无敌,即使她一开始与谢敏瑜等人不太对付,但经过那么久的同甘共苦,众人都产生了一种近乎战友的深厚感情,听她这么说,朴洁立即问:“我们能做啥呢?捐款吗?廖东星家里条件好像是不太好……”
“不是这个帮助,”赵幽平复着气息说,“他没有参加考试,联考成绩取消等于断了一条路,所以他一定会去校考的,能自主招生考试的学校都不差,他档案有污点,第一轮就会被刷下来。”
沈九咬着手指,皱眉道:“他那污点不就是自找的嘛,我们又做不了什么。”
赵幽拉着带头的两个女生:“换个地方聊。”
她把他们带进街边一家咖啡馆,照着之前说给班主任那套说辞,又重新润色一番,避重就轻添油加醋,说得大家义愤填膺恨不得捶爆那几个老师的狗头。
意料之外,沈九是暴走最厉害的人,气得骂起许久不出现的脏话:“靠!他是傻吗?他真的傻吧?这种事肯定要说啊!”
“这么大一口锅,”潘国茂竖起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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