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奈维尔城堡的秘密》第26章


着被她养大的、却又给她带来了那么多动荡和不幸的人的脖子。终于,他抬起头来了。
“告诉我……”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当时正在厨房里。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我还以为是布律诺,所以就没有转过身去看一眼。然后,别人就往我头上摔过什么东西来,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人就变得脆弱了。我当时真的好害怕……我马上就失去知觉了。我呆在这里,像一个包袱一样地被捆绑着。”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嗯,就在中饭前不久。我去做荷包蛋,因为布律诺很喜欢……像你一样。他当时正在花园里,在摘香葱……那么他怎么样啦?”
“他在隔壁,被绑成了香肠状。他该觉得时间太久了……在这儿等着我,我的好维克图瓦尔,我把他给你带来。”
拉乌尔去割断倒霉的布律诺身上的绳子,然后让他可以说话。
“啊!是您呀,老板……老头儿呢?他怎么样啦?”
“被劫持了。”
“这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高度警惕的。可是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而且我知道您就在这周围……我在花园里。我头上挨了一家伙……”
“贝纳丹没有开口说话吗?”
“他呀!比个哑巴还厉害。甚至连一句问好的话都没有。”
“现在,他就要说话了。应该让劫持他的人完全相信这一点,不然就会杀死他,就像……”
拉乌尔停住话头。没有必要让布律诺知道这么多。他已经被搅得够呛了。
“老板!我很不安。啊!我真后悔,我真的好后悔呀。”
“不,我的小家伙。这绝不是你的错,如果说我们遇到了一个真正的恶魔的话。甚至可以说你很幸运。他本来可以杀掉你们的,你们也不例外的。我甚至在想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去做。”
他紧紧地抓住布律诺的手臂。
“你看,是这一点让我害怕。他有一个我弄不明白的逻辑。我战胜了他们的懦弱,使他们像我一样地去思考,而我只不过比他们思考得更快一点而已。可是他……他让我很狼狈。”
“那么维克图瓦尔呢?”
“你放心吧,她没事儿。主要是惊吓,其实受的苦并不多。这个恶魔知道掌握分寸,只要他愿意……去看看她吧。”
他们三个人都呆在维克图瓦尔的房间里。老妇人又恢复了她的平常状态。
“现在你休息一下。”她对拉乌尔说,“你还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吧?……你难道还不够富吗?”
“我不是为了钱。”拉乌尔阴沉着脸回答说,“既不是为了荣誉,也不是为了什么。我要自卫。好啦!维克图瓦尔,你呆在这里。我保证让你安逸……你呢,布律诺,你回巴黎去。如果我再需要你,我会招你来的。”
“这是真的吗,老板?……您这不是撵我走吗?……可是我还能给您帮忙呀……如果他不是从背后袭击我的话……”
他若有所思地摸着脑袋。
“我想我甚至都没听到他走上来的响声。”
“您要咖啡吗?”维克图瓦尔在问。
“要,谢谢,我的好妈妈。就我的身体来说,我确实很需要一点提神的东西!”
八、圣让接替了雅科布
一小时过后,在把带斗摩托车推进车库放好之后,拉乌尔走进了城堡。不过,他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去了于贝尔·弗朗热的房问。手枪还放在老地方,在床头柜的小抽屉里。他检查了一下弹道,然后把它放到了口袋里。后来他还在房里兜了一个圈子。
就这样,不幸的贝纳丹落入绑架者的手里已经十二小时了。拉乌尔不敢想象他将要遭受的虐待。可怜又可敬的老人呀!人们肯定再也见不到他了。另一个人在得到他所需要的情况之后,肯定会让他消失的。而这些情况,我们可以打赌,已经在另一个人的掌握之中了。可是,欧奈维尔的秘密,一定是涉及到了城堡中的某些事情。那么,就在这围墙之内,大戏的最后一幕即将上演了。是的,某些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那么会是什么事呢?……
拉乌尔精疲力竭。但他还是去了艺术品长廊,并在雅科布和圣让的画像前思索了一阵子。可是,曾经点燃了他思想的光,在他又看到这些画像之后熄灭了。他下意识地再次用手掌扣了扣墙。随后,他躲进了图书室,坐在城堡主人的扶手椅中抽香烟,尽量集中精力反复思索着:“圣让接替了雅科布……达尔塔尼昂用剑尖赢得了荣誉和财富……”然后,还有血……贝纳丹提到过血……不!世上最伟大的神灵也无法从这些话中找出紧密相联的含意。他睡着了,由于睡得不好,他的四肢变得很僵硬。他不时地睁开眼睛,同时不停地在心里默念着:“我应该找出……我必须找出……”不过他的头马上就又垂了下去。
是吕西尔摇醒了他。
“嗯?怎么啦?……噫!吕西尔。”
他本能地控制住自己,站起身来,对在没有防备时被别人看到不修边幅而感到不好意思。
“现在几点啦?”
“八点。”
“您很应该把我叫醒。我本来只想稍微休息一下的……结果却睡着了。我回来得很晚。我做了不少的事。”
“您是不愿意说给我听的!……”
“噢,现在还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在摸索,我在对某些事进行印证。……如果您允许的话,我马上去洗漱一下,然后去饭厅与您会面。”
他匆匆离开姑娘,然后,在几分钟之后,他便痛痛快快地把头扎进了水中。淋浴很有益于他的身心,可是在城堡,在这种形势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哈,战斗就是战斗,”他想,“尽管它很让人厌烦。要紧的是不要显得太贪婪!”然后,他以一种艺术家的技巧,又使自己的面孔恢复了青春的光彩。
确实,拉乌尔确实太疲倦了,可是常年来,他已经养成了一种不听从自己身体提抗议的习惯。他细心地刷着自己的书记员的外套,在打褶的领部安了一个领子,一条皮领带使他显得十分博学。随着小卡塔拉的复生,演戏的欲望又重新征服了拉乌尔。是的,他不能忘记危险正在一分钟一分钟地增大,但是他拒绝以一副阴沉忧郁的面孔去面对它。他只有在高兴时,才显得强大无比。作为挑战,他从装饰他屋子的壁炉上的花束中,摘下一朵康乃馨,然后把它插在了衣服的扣眼上。随后,他又最后照了照镶嵌在家具上的镜子。
“哈,”他开着玩笑说,“我还是显得有点呆头呆脑!算啦,小东西,去上课吧!去嘟哝着告诉她,她的眼睛已经在你的心中点燃了火,任什么东西也不能熄灭它。装成书呆子样,去逗她开心。尽量让她忘记死神已经在敲门……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跟死神开开玩笑!”
他下楼来到饭厅。阿波利纳正在伺候大家吃早餐,她显得有点生气。
“这个小丫头,”她说,“自从她祖父走后,她就变得很麻烦。”
“她又犯了什么错?”拉乌尔问道。
“她偷东西。昨天,她还拿走了一盒饼干。其实,谁也没有给她数食物的习惯。现在该接受教训了吧!……哈,我要把规矩立起来。”
“好啦,”吕西尔说,“让她去吧。她很不幸,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她应该得到极大的宽容,不是吗,卡塔拉先生?”
“我很赞同。让她这一回吧,阿波利纳太太。可是如果此事再次发生的话,那就真的要注意了。”
“事情到此结束。”吕西尔总结性地说。
当阿波利纳出去后,她叹了一口气。
“全都乱了套,迪蒙先生。好在您在这儿。否则,我真不知道我将会成什么样子……对贝纳丹的搜寻工作一无所获。大家现在都相信他发生了不测……您不认为他的失踪和……这里发生的一切有某种联系吗?”
“我一无所知。”拉乌尔撒谎道,“我所能肯定的,是我们已经接近尾声。结局会是什么样子?我并不知道。但是事态在进一步发展……我们应该时刻准备好。”
他摸着波吕克斯的头,它就躺在吕西尔的脚边。
“把它带在您的身边……不要以为我在掩饰。马上,我打算到图书室去工作一会儿。再也没有这么枯燥乏味的工作可以让人松弛一下思想了。”
“既然如此,我来帮您。”
拉乌尔不敢拒绝。他怎么能跟年轻姑娘说:“躲开我。您难道没看出这些内心活动无论是对您还是对我都是十分危险的吗?自从我来到这里,您总有借口陪我到处走。如果您不是那么纯洁无邪,您就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我,我比您更加罪恶深重,我让事态发展……因为您很美,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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