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第138章


亲是对的,知女莫若母,老话向来是好话。”
太后看着盛姮已然生变的面色,大感有趣,道:“盛姮,你就是个坐不稳江山的废物,像你这般空有皮囊的废物,除了成为贡品,哀家委实想不出更好的出路。只是可怜了你的那位妹妹,为夺走本该属于她的王位,不知耗费了多少心机,到头来,还落下了不少骂名。”
“所以哀家便不明白了,你一个十年前就该入宫的贡品,哪来底气和资格在哀家面前这般放肆?”
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因激动,已然有些失态,不曾持住过往的平静,但反观盛姮,方才略变的面容,已然重归平静。
不是女王,而是贡品?
她曾以为,这世上除了唐堂外,再不曾有人能窥探到自己心头最为可耻的念想,哪怕是双亲都不能。但不曾料到,原来她的母亲一直都知晓,一直都知晓她不适合当王,更不喜欢当王。
半晌后,盛姮笑得很是真诚,道:“谢谢太后娘娘告诉臣妾此事,让臣妾晓得了,原来母亲她是明白女儿心思的。”
太后显露惊意。
她原以为盛姮会惊、会恼、会悲、会伤、甚至会当场发疯。
但最后,这些都没有,最后,竟只有一句真诚的谢谢。
盛姮这般回应,倒显得像太后在发疯了。
念及此,太后很是恼怒,冷声嘲弄道:“如此说来,你倒是甘当贡品了?”
盛姮微笑道:“总归臣妾不是太想当女王。”
太后道:“但后来你还是当了,你可知这是为何?”
盛姮道:“想来此事同陛下脱不了干系。”
“你的王位本就是彻儿给你讨要过来的,若不是他说服了你的母亲,并答应她,会辅佐你治理整个月上,你的母亲又岂会放心将王位交给你?”
盛姮叹道:“东宫太子治理月上小国,委实大材小用。母亲得了陛下这般保证,自然也无须忧心月上的将来了。”
太后冷道:“在彻儿眼中,你同月妃一般,是个胸怀远大抱负的明君,若得他辅佐,定能在今后的月上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谁知,你压根便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不听彻儿话便罢了,还非要疑他、猜忌他,最后把他气跑了,丢了王位,你瞧着倒是开心了。”
盛姮的神情生变,目露惭愧。
太后见着盛姮目中的惭愧,心头好过了一些。
但盛姮又道:“陛下为臣妾做的那些事,臣妾很是感动,但却并不感激。”
太后神色顿变。
“因为陛下从未问过臣妾想要什么,他为臣妾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他以为臣妾想要的东西罢了。”
太后惊道:“他先为你弃了东宫之位,后又为你夺来了王位,到你嘴中,竟成了自作多情?”
“虽有些伤人,但叫臣妾瞧来,陛下他就是自作多情。凭的不是臣妾的喜好,而是他自个的喜好,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天神,一下凡来,不问不说,就开始大刀阔斧地改变臣妾的人生。”
太后道:“他心头想着的,终归是为了你好。”
盛姮平静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善意有时便会变为恶意。”
太后微微一笑,道:“这话确然不错,那你可知,皇帝为你做这么多,是出于何种缘由吗?”
盛姮听到此,似笑非笑,小声道:“因为陛下爱臣妾。”
太后摇头,目露怜悯,道:“不是爱,是愧。”
盛姮语调隐隐发颤:“什么愧?”
太后不答,道:“二十多年前,你姨母也同你十年前那般,随使团到了大楚。那时,你姨母见女王只带了自己一个女儿来大楚,足见对她的看重,更是觉,此举无异于是告诉月上的朝臣子民,谁才是下一任月上女王。但叫你姨母万万不曾想到的是,此来大楚,不是昭示储君之位,而是被当成贡品,送入了大楚天子的后宫。”
盛姮道:“我那小姨母,方方面面都远胜于臣妾的母亲,合该成为储君。”
“奈何你姨母生得太美,既有如此美貌,便不该有如此才华,否则痛苦的会是自个。你姨母入宫后,自便也明白了月上王室遮掩多年的可笑手段,顿觉万念俱灰,痛不欲生,此后终日不语,屡次自尽,但都被拦了下来。”
一个原以为自己能成为女王的女子,结果却被当做贡品,献给了她一向瞧不起的卑贱男人,此间落差,何其之大。
最为紧要的是,出卖她的不是旁人,正是她的亲生母亲。
被亲人背叛,被最信任的人送上死路,这才是最为绝望之处。
盛姮听过这个故事,但每听一回,心头便会生出寒凉之意。
因为这很恶心,月上王室很恶心,大楚皇室也很恶心。
“若是寻常妃嫔,在先帝眼中,死便死了,但月妃不是寻常女子,而是先帝为之疯魔的女子。哀家还记得,先帝曾对哀家说过,朕见到了月妃后,才明白何为男女之情、何为生死相许。”
盛姮在太后的面上瞧见了无奈和感伤,忽有些同情。
相伴多年的夫君,有一日,忽告诉你,他见到了旁的女子才明白了情为何物,此事,未免也太过残忍。
盛姮问道:“太后娘娘听了这话难过吗?”
太后轻笑道:“难过有何用?男子好色,实乃天性,像哀家这般容颜寻常的女子,不求能得先帝宠爱,能得贤名和先帝的几分尊重,心愿便足。”
言罢,又接着讲:“月妃入宫后,先帝百思不得其解,何以月妃会对他那般冷淡?月妃越是冷淡,先帝便将身段放得越低,用尽了无数法子,宠爱也好、威胁也罢,都无法真正走进月妃的心头。直至后来,待月妃香消玉殒了,先帝才明白,原来从一开始,他便错了。月妃不是寻常大楚女子,而是月上的公主,月上公主,无不心怀远大抱负,自幼想的便是如何治理一个国家。在月妃瞧来,女子就该自强自立,不应依附于任何人,尤其是依附于男子。她就像一只猛虎,既然是猛虎,又岂会甘心被困于囚笼之中,又哪能忍受得了在男子身下承欢?”
盛姮脑海中那张面孔又清楚了几分,那位小姨母的目光,多数时候确然很是坚定。
“只可惜,待先帝想通一切,为时已晚,唯有抱憾终身。十年后,你母亲将你带至了大楚,本欲按制献美,却不曾想,彻儿先瞧中了你,便去向先帝讨人,欲娶你为太子妃。”
盛姮听后一惊,道:“那为何陛下后来却更改了主意?”
若他那时便娶了她为妻,而不是随她一道去月上,又哪来这十年的糟心事?
盛姮内心深处,本就不想做什么女王,就想嫁个好夫君,安安生生过日子。
太后淡淡道:“因为先帝给皇帝讲了月妃的故事,还告诉了自己的好儿子,月妃逝去后,这些年来,他是如何痛不欲生、悔之不及的。先帝说,月上女子都是猛虎,性子刚烈,不能圈养,你若真爱她,不若舍了太子身份,去陪她伴她,若不够爱她,也不要将其困在身边,因为这会毁了她一辈子,朕怕你,重蹈了朕的覆辙,余生终日活在悔恨之中。朕已然饱尝了此间痛苦滋味,望你莫要再步朕后尘。”
盛姮更为惊诧道:“可先帝只有陛下这一个儿子,竟也舍得?”劝自己唯一的继承人去女尊小国当王夫,说是疯了都不为过。
太后不答。
半晌后,接着道:“彻儿听了他父皇这话后,想了三天三夜,不顾哀家的苦苦哀求,竟真从了先帝的荒唐法子,隐姓埋名,跟你去了月上。”
盛姮自嘲道:“一去便是错。”
太后轻叹一声,随后,目光落至了桌上,盛姮的目光也随之落去,这才发觉桌上有一幅卷着的画。
方才,她的目中只有太后,心中只有那首诗,故而,全然不曾发觉。
太后道:“打开瞧瞧。”
盛姮伸手,摸到画卷,一触便觉冰,心头有感,若她真打开了这幅画,恐怕许多事都回不到从前了。
“不敢吗?”
盛姮回首,道:“臣妾有何不敢?”
言罢,将画卷打开,只见上面,绘着位白衣翩翩的绝世佳人,凭栏而立,风动裙摆,似要乘风而去。
画上的佳人虽不及盛姮美貌,也无她那般妩媚,但却同其有几分相似。
太后道:“这位便是月妃。”
盛姮怔怔地看着画,良久后,道:“太后娘娘无须多此一举,臣妾还记得,月上王宫里的人,都说臣妾生得像那位小姨母。”
太后好心道:“哀家怕的便是你忘了。”
“忘了又如何,记得又如何?”
太后玩味道:“若昭仪记得,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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