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鸟》第62章


几天后,杨一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大淼。杨一还不错,经常物色一些女孩子过来。不像天舒,很不够意思,谈起恋爱就把大家都抛到了脑后。
这个女孩子是杨一的同学,学的是比较文学。
“你同学丫?”大淼一听,已经满腹疑云,“那不又要像你一样比较来比较去,论证来论证去……”
“我同学小冰,绝对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方得体。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杨一的神态就像在介绍她自己,十分地投人。
大淼说:“你这四个字四个字的,听着挺过瘾。行,我去见见。”
杨一安排了时间让他们见面,大淼临走故作腼腆状,对杨一说:“你不陪我去吗?我一个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杨一晃着脑袋大笑:“你出事,还是人家女孩出事呀?”
见到小冰,感觉不错,四目相遇,姑娘也不回避,微微一笑,好像对他感觉也不错。一谈话感觉全不见了。
大淼问:“来美国多久了?”
小冰答:“三载有余。”
大淼问:“感觉如何啊?”
小冰答:“既来之,则安之。”
大淼问:“将来有什么打算?”
小冰答:“随缘而遇,随遇而安。”
大淼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于是小冰问:“对后现代主义文学如何评价?”
大淼想想,说:“啥叫后现代主义?”
小冰问:“对雪莱诗中的意境是如何体会的?”
大淼眨眨小眼睛:“没体会。”
“西方人是如何误读泰戈尔的?”
“误读?”大淼有点糟了。
小冰没放弃,对他进行文学熏陶,朗诵诗歌,是她写的。“孤独的哭泣逃不出月的影子”、“风铃声下我的长裙”
……小冰声情并茂地朗诵着,目光深沉地投向当空皓月。
大淼远没有小冰希望的投人,他觉得好笑,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美国还有如此追求文学、不食人间烟火的女性,只是我怎么娶呢?
小冰朗诵完,问大淼“听后感”,大淼信口胡诌道:“无言尽在咖啡中,当你我相望时。”没想到姑娘眼睛一亮:“有共鸣了。”
大淼想:我一句没听懂,俺一介粗人,姑娘您好自为之吧。
杨一知道后,又是那句:“又没成吗?嘻嘻。”杨一拼命藏却总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还是跑了出来。
大淼没好气地说:“你介绍的能成吗?那人比你还绝。”
“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你歇会儿吧。”
王永辉再次动员大淼去教会。大淼想,教会里的女孩子不一定都漂亮,但人应该是好的。一个真正信仰上帝的人,一个经常跟上帝对话的女孩子,一定是个良家女子。
第三个女孩子就是一位教会姐妹介绍的:在美国长大的华裔姑娘明明,二十一岁,上大学三年级。她的父母不希望女儿嫁给鬼佬,说鬼佬不稳定,希望女儿找一个有志向有才学的华人。
大淼一听介绍,就觉得有戏。父母这么正统,女儿肯定差不到哪儿去。来自大陆、台湾、香港的女子,嫁西方人的并不少;而当地的华侨女子,有许多宁肯不嫁,也不愿嫁给西方人。明明的姐姐嫁了美国人,明明说,她实在找不到中国人嫁嘛,二十九了,只好找了美国人。其实明明的洋姐夫是个医生,地位、收人都可以,可明明的言下之意却是出于无奈的退而求其次。这个现象很有意思。
明明很纯真,这里长大的孩子比国内的同龄人显得单纯、他们去BLOKBUSTER租录像带,明明挑的全是《小猪贝贝》、《虫子的一生》;去麦当劳,明明要买KIDS MEAL (儿童套餐),为的是得一个POKEMON 的木偶。她常常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狗熊看动画片,看到兴奋处手舞足蹈,时不时向坐在沙发上不知所措的大淼亮出她天真无邪的笑脸。大淼则忧心忡忡:美国教育出来的下一代是这个样子的吗?他二十一岁时已经为中美关系忧心如焚,哪一天不是像总理一样为国家大小事务呕心沥血着。
明明,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大淼想。
“又没成啊?!”杨一和天舒知道后,异口同声地对大淼道,相互看了一眼。
“别烦我。”
并没有人理他。大淼起身到阳台独自吹风,想着人生的无聊。
杨一、天舒跟着出来:“大淼,你没跳楼啊?”
大淼突然觉得这两个女孩子相当可恶,却嬉笑:“贵在参与嘛。”
“年纪轻轻,阅人无数,可惜你怎么对谁都是短期行为啊?”
“太难了。天舒你有什么合适的,给你大哥介绍一个,让我重新做人。”
“不介绍。反正介绍谁,你都成不了。”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介绍谁我都不成?”
“你看看你都谈了多少个?都不成,差不多就行了,别挑了。”
大森说:“这个还是要挑选一下的。一定要考虑到下一代我的接班人的素质,这是保持革命传统的重要一环。没发现许多英雄们都在这个问题上吃亏了吗?”
“你丫,眼界太高了。”杨一又下结论了。
“我眼界太高了?”大森觉得冤枉,“我只想找个可以谈天说地的人。这也叫眼界高吗?”
天舒说:“若真是这样,我觉得杨一倒是合适人选。”
天舒话声刚落,大淼和杨一不约而同地说:“我跟他(她)啊?”两人的脸面表情配合得很及时——同是一副“谁跟他(她)啊”的不屑。
杨一说:“我跳楼得了。”
大淼说:“我的尸体已经先在楼下了。”
天舒大喝一声:“你们俩要能在一块,那还不吵翻天了,看来跳楼的得是我了!”
大淼安慰说:“我快找到了。”
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子。这个方法还是杨一教的,她说她在网上与几个人聊天很好玩。他认识的这个女孩子叫小船,相信不是真名,因为他在网上的名字叫渔夫。两人颇谈得来,时常发电子邮件,逢三逢五,在聊天室里聊聊天。
“太好了,哪家的女孩子肯收留你了?”
“这你别管,赶快找个人收留你是真的。”
杨一说:“我是名花有主了。”
杨一与她在网上的男孩子也极为相投。他健谈幽默,有思想有见地,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在一次聊天中,他打出这样的字样:“与你聊天,人生的一大乐事。”
杨一也打出:“有同感。”
“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提一个个人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杨一打完这两个字后,脸红了。
“你是我喜欢的类型,独立、有见地、有个性、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具有传统的品格和现代的思想,大方、随和却不随波逐流,满足于现状又富有理想。”
杨—一愣,这正是她的自我评估,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我们可以进一步了解吗?”他又“说”。
杨一下网了,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大胆。因特网早已将小小的地球村“一网打尽”,只是不知道另一端的“他”
是男是女,是好是坏,是一个人还是一批人,现实生活中的他,可能是她看也不要看的那类。
事后,她把他的话重复给天舒听。天舒竟说:“他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呀?即使是,你也不能谁说你好话,谁就是好人啊。如果你连这个都相信,那你就是自甘堕落,没救了。”真是平时白对她好了。不过杨一也知道,她和天舒,就是这样地表达友谊。
二、我俩的磁场不合几天后,大淼到机场接从西雅图过来看他的姐姐和母亲。大淼远远地指着自己的车,对母亲说:“那是我的车。”
腼腆得犹如介绍自己刚交的女友。
上车后,大淼说,母亲在这儿的时间不长,晚上有几个朋友来见见母亲,都是很熟的朋友。母亲、姐姐互相望了望,目光神秘且意味深长。大淼看出这种眼神的内涵,说:“没有女朋友啊。”
回到公寓,大淼正掏钥匙开门,门突然开了。
“阿姨、小磊到了,进来进来。”杨一满面笑容地跑出来,一只手挡着门,另一只手伸过来接行李,帮着拿进房间。
母亲和小磊又互祝一下,笑笑。
大淼知道她们误会了,连忙说:“她叫杨一,也是北京来的。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她自己要提早来帮忙。”
母亲眯着眼笑:“妈知道。”
小磊小声地说:“都这么说,好朋友,有时候也说是干哥哥干妹妹什么的。我也知道。”
“你们知道什么啊?”大淼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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