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密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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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算与缄默无语(1)
1617年3月7日,弗朗西斯第一次拿起了大法官的刺绣手袋,根据传统习惯,里面放着大不列颠的大图章。培根的夫人爱丽斯此时也是心满意足的样子,她已是大法官夫人。甚至弗朗西斯大人现在也认为自己是个成功的典范。 
但只过了4年,这个想方设法要把一切事情都理顺的人,英国前国王的后代,就被下了大狱,囚禁在伦敦塔楼里面。在这同一座塔楼里,他的姥姥和弟弟都命丧于斯。还是在这同一座塔楼里,他的父母彼此相爱。他的母亲,年轻的伊丽莎白公主,用自己的戒指在窗户玻璃上刻下这样的字句:“从我的嘴里,什么证据都不可能得到。”她以缄默保护了自己。而弗朗西斯的缄默却是为了别人。在弗朗西斯看来,“别人”的名声远比自己更为重要。 
英国大法官“堕落”的故事,读起来令人辛酸,催人泪下。 
1621年冬天,在英国,一切事情都很不顺利。那年的冬天,暴风雪肆虐,泰晤士河的河道都结了冰,阻碍了水路交通,商船的贸易往来也被迫停止。城市中到处堆着垃圾,臭气熏天。由于政府所采取的各种政策都十分乏力,物价猛涨,民众叫苦不迭,多少人抱怨,为了活着,不得不债台高筑。看上去,不分达官显贵和平头百姓,大家都在抱怨从未有过的糟糕生活。甚至有人相信,英联邦体制本身,现在也已经岌岌可危了。 
但国王看上去好像没把这些状况挂在心上。只要宫廷里的奢侈生活没有改变,巨额开销保持不变,外面民众的无数抱怨就根本影响不了国王的心情。当时有个国王的宠儿,国王亲切地叫他“史迪尼”。他的原名是乔治·维利耶,后来成为白金汉公爵。国王那时把所有的特权都给了这位宠儿。詹姆斯国王的第一个儿子亨利是个很有出息的王储,但不幸早早夭折了。亨利的弟弟查尔斯现在成了威尔士王储。通过交友和刻意逢迎,白金汉公爵博得了这位年轻王储的喜欢。甚至有人相信,王储简直就是公爵的下人,而不是相反。 
白金汉公爵脖颈上绕着的,是全国最有威信的荣誉之物:镀金的古老的嘉德勋章。国王的宠爱使他信心倍增,也给他带来种种特权。 
这位出身卑微的乔治·维利耶现在是一人升天,整个家族都跟着沾光。他家里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欲壑难填的样子。如果有人希望国王高兴,那只要让白金汉公爵高兴,因为,白金汉公爵高兴,就意味着国王也高兴。 
培根非常希望詹姆斯国王能支持他在全国范围内进行的启蒙运动。但结果事与愿违。启蒙运动的概念,国王很欣赏,但他更大的兴趣是在饮酒作乐、狩猎和其他方面。他先是宠爱萨默塞特,随后又将宠爱转移给白金汉公爵。 
格林写过一本《英国人历史》,书中所描述的詹姆斯国王的形象,就更加令人不敢恭维了。作者这样写道:“伊丽莎白王室一定会名垂青史,其继承者也一定会如此留名。伊丽莎白王室将以优雅的举止和骑士精神被人们谈及。而詹姆斯国王,则被怀疑已经把饮酒作乐作为道德操守了。” 
离最后一次国会开会,已经过去整整7年了。其实,詹姆斯国王也不想现在就召开国会会议。如果此时召开,那无异于给国会两院的人对国家大事评头品足的机会。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但资金短缺的压力太大,如果他还想继续支持陷入困境的女儿波希米亚王后和她的丈夫腓特烈的话,他就必须告诉国会,自己真的需要很大一笔资金。 
无奈之下,国王宣布召开国会会议。开会那天,整个伦敦笼罩在一触即发的氛围中:民众怨声一片,上院贵族与下院议员之间冲突不断,完全是一种剑拔弩张的情形。人们都希望有人掉脑袋。詹姆斯也看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有多么危险。不过,他很有手腕,知道如何掌控形势。他必须把自己掩饰起来,然后,找个替罪羊,帮他解套。 
詹姆斯国王一走进国会,就开始演戏。多德写道,国王谦和的讲话,让很多人心存感动。下议院顺利通过了他的资金议案,然后,讨论起颇多争议的“特许权”问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国王已将不少“特许权”赠与出去,不过,都是因为听了一些“进言者”的建议,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应该由“进言者”负责。至于国王,只是耳朵根子太软罢了。大家都知道,大法官是国王的主要进言者。那么,大法官是不是应该为此承担更多的责任呢? 
于是,国会中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开始对国王持有批评态度的议员们,这时,却对国王少见的谦卑样子和明显的对民众的爱所打动。可他们还是想找个替罪羊代人流血。流血的人担任的职位越高,越能满足他们的嗜血心理。 
于是,培根的敌人们开始拓展自己的战场。爱德华·库克,这个培根的政敌认为,是该出手的时候了。他是下院改革派的领军人物,也是一小撮密谋者的召集人。这一小撮人都感到受过培根的冷落慢待,或受到很多委屈,其中也有不乏借机把培根踩踏一番好使自己升官之人。他们借口维护国家稳定,想把“最正义的大法官”从法官宝座上拉下来。 
他们找到两个人愿意提供证据,他们说,大法官在听证案子时,收取了贿赂。其中一人付出了100英镑,另一个人给了300英镑。但这些礼物并没有使大法官改变判决的内容,最后他们还是被定了罪。其中一个人说自己是个职员,指控大法官后,自己反受到不良行为指控而遭到解职,但这不是事实。 
那时候,“贿赂”与“送礼”之间有很大区别。送礼给政府官员并不被认为是贿赂。法院里所有的开销,都要由诉讼双方支付。政府不给法院提供一文钱。法院所有开支都来自与法院产生关系的人。“送礼”额度越大,可能越会得到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处理意见。 
这当然不是一个很实用的体系,培根心里十分清楚。所谓法官犯罪,是指在不顾事实真相的前提下,只为换取费用而随便做出判决。这样看来,无论是大律师培根,抑或是大法官培根,都是清白无辜的。 
但公众对这位法官大人所知甚少,外加有人煽风点火,说不合理的“特许权”主要是听了大法官的意思给了相关的人,从而使得富人更富,穷人更穷。也有人希望,“法院费用体系”应该彻底改变。改变的方式不是通过井然有序的程序来进行,而是通过激愤的群众打击在位的那个人来进行。培根的一个朋友早些时候就给他提过醒,告诉他外面群众的情绪会变得越来越危险。弗朗西斯回答,“我问心无愧。” 
其实,要毁灭弗朗西斯·培根大法官的不是别人,就是爱德华·库克这样的政敌。库克及其同党成功地使事情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下议院由开始讨论负担沉重的特许权问题,转而成了一场对培根的攻击。上院接手了对大法官的贿赂指控。 
当弗朗西斯大人听到这些对自己的指控时,感到十分震惊。他病倒了。他把秘书找到病床前,让他替自己起草一份遗嘱,希望把自己的“灵魂最后交给上帝”,遗体“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掩埋”,名字“留给后代和全世界”。虽然他已经感到万分气馁,但最终结果却迟迟不来,该剧的最后一幕还要上演一阵子。 
显然,有人指控培根装病,以避免面对对他的全部指控。他给上院写了封信,表示自己真的不是装病。他希望议员们别带着偏见想他,并期望得到为自己辩护的机会,与证人们公开面对面对质的机会,并希望自己也能提供证人为自己正名。另外,他还请求议员们能仔细看一下他审查过的好几千宗案子,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错。一旦所有的事情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毫无疑问,他就会变得清白。“我的手很干净,……我的头脑很平静,”他再次告诉议员们,“我问心无愧”。 
当然,把一切都拿到台面上说个清楚,这不是弗朗西斯的敌人想做的。他们知道,如果给他为自己辩护的机会,那他一定会全身清白而退。指控他的人深深地知道这一点。他们也不能容忍他与他们的证人进行相互质问,最好还是使一切都模糊不清,如果听凭光明正大的大法官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暴露在太阳下面,王室里所有的弊端与腐败就会全部现出原形:浪费国库,中饱私囊,卖官鬻爵,宠臣当道,任人唯亲。民众都想改革,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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