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哲学黑格尔》第4章


我的很多可敬的同事和朋友,给了我各种帮助。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对各种原则历史的解释也不可能这样完备。人们可以因我们能力有限而责备我们,但希望我们的热情可以弥补。至少黑格尔的“四个世界时期”已经面世了。
爱德华?甘斯
1837年6月8日
于柏林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1)
研究历史的各种方法:原始的、反省的和哲学的
这次演讲的主题是“世界的哲学历史”,是要对“普遍历史”本身进行观察。为了明白本讲的性质,我们首先检查研究历史的其他方法。大体有三种:(一)原始的历史;(二)反省的历史;(三)哲学的历史。
(一)原始的历史
希罗多德、修昔底德与其他同类史学家的著作,属于原始的历史。他们叙述的大多为自己目睹的行动、事件与社会状况,而且了解其中所蕴涵的精神。他们只是将周围事件转换为典型的表述,外在的现象就这样被转换成了内在的观念。史学家将各事件片段联系在一起,使它们流传后世。但传说、民歌和传统不属于原始的历史,它们表现的是观念朦胧民族的历史意识。我们要研究的,是知道自己是什么和在做什么的民族。
原始的史学家将自己熟知的行动、事件与社会状况,转换为观念作品。我们以希罗多德、修昔底德等史学家为例说明这一点。他们的主要资料,是在自己所处环境中的事物。他们将自身所受的影响,赋予自己所记录的事件;将自己的精神,赋予所记录的行动。他们描绘的是短暂的时期,孤立、不反省的个别人物与事件,不能超出自己题材的精神之外,因而没有反省的必要。
认真钻研这类史学家的著作,可以使我们博闻多识,得到纯真的乐趣。色诺芬的《长征记》和恺撒的《高卢战记》都属于原始的历史,而法国人的《回忆录》也属于这一类。《回忆录》纪事详细,作者具有高度智慧。另外,还有红衣主教雷兹的《回忆录》是原始的历史著作中的经典。腓特烈大帝的《当代史》则是德国的稀世名作。
(二)反省的历史
这种历史的范围不限于它所叙述的时期,它的精神是超越其所处时代的。反省的历史可以分为不同的种类。
1.普遍的历史。研究者的目标在于,考察一个民族、国家或整个世界历史。他们按自己的精神进行史料整理工作。这种反省的方法在德国人中的表现形态各异。英国和法国人一般站在普遍或民族文化的立场来写历史,而每个德国作家都要发明一种纯粹个人的观点。与原始的史学家相比,这类史学家纪事生动,使读者有身临其境之感。史学家所记述时代的精神不同于他的精神,因而李维笔下的古罗马君主、执政官和统帅的演说,不同于古罗马正统传说,反而类似于李维所处时代律师的演说。
一部历史如要记录长时期,或包罗整个世界,那么写史者必须放弃对个别事实的描写,并用抽象观念来简化自己的叙述。这不但要省略大多数事变和行为,还要用“思想”概括一切,以达到简明的效果。
2.实用的历史。我们研究“过去”时,是以着眼“现在”为酬劳的。历史上世事变迁,但其中有一个普遍、内在的联系,这使发生过的事属于“现在”,而非“过去”。所以,实用的反省使对“过去”的叙述富于“现在”的气息。人们常常希望从历史中获得道德训诫,而史学家就是给人们这种训诫的人。但经验与历史告诉我们的,却是各民族和国家没有从历史中获益,没有按历史法则行事。每个时代的状况都是特殊的,这使它自己考虑自己的行动和决定成为必要。笼统的法则不能涵盖纷至沓来的一切重要事件。古希腊古罗马时代的风气,与我们时代的风气迥然不同,因此,反省的历史一再出现,前后相继。
3.批判的历史。它是德国现在盛行的治史方法,批判各种历史记述,检验其真实性和可靠性。研究者能够从史料的字里行间寻出记载中没有的内容。这种“深度批判”支配着德国语言学和历史学,人们曾借“深度批判”来推行反历史的妄想谬说。
4.部分的历史。艺术、法律和宗教历史中的观点是普遍的,是向世界哲学历史的一种过渡。当“反省的历史”发展到以普遍的为观点时,只要立场正确,它就构成一个民族历史中各种事件与行动的指导核心。
《历史哲学》第一部分 绪论(2)
(三)哲学的历史
这种历史的观念需要解释。“历史哲学”是对历史的思想考察。“思想”是人类必不可少的,是人异于禽兽的地方,但这并不能说明历史一定与思想发生联系。在历史中,“思想”隶属于实际的事物。哲学范畴却是自生的观念,与实际无关。历史的职责在于记录过去与当前发生的事件,离事实越近就越真实,而哲学的任务和史学家的职责似乎恰好相反。
哲学用来观察历史的唯一思想就是“理性”。“理性”是世界的主宰,因此世界历史是一种合理的过程,这种观念在哲学中并非假定。“理性”就是实体,就是无限的权力,它自身的无限性,作为它所创始的所有自然与精神生活的基础,那无限的形式则推动着这种内容。一方面,宇宙的实体是“理性”。凭借“理性”和在“理性”之中,一切才能存在和生存。另一方面,“理性”是宇宙无限的权力。“理性”并非无所作为,它是万物无限的内容,是万物的精华和真相。它不需要借助于外来因素,不需要工作对象。它自己给自己提供营养物质,自己是自己的工作对象。它自己是自己生存的唯一基础和最终目标,又是实现这个目标的有力推动力。它将这个目标展开在“自然宇宙”现象的和“精神宇宙”的世界历史现象中。
如果我们没有“理性”观念,没有“理性”认识,那么现在开始研究世界历史,至少应该确信有“理性”存在。我们还应确信,智力和自觉意志的世界必须在“自知的观念”下表现自己。我现在和将要说的,是对这门科学的概观,是我们的考察将要得出的结果。从世界历史角度看,世界历史是种合理的发展过程。这是“世界精神”合理而必然的路线。“世界精神”的本性永远是同一的,并体现在世界各种现象中。这种本性是历史的最终结果,但我们又必须接受实在的历史。我们要从经验上研究历史,但不要被职业史学家所左右。我们应遵守的第一个条件是,忠实采用所有历史的东西。在具有科学名称的所有领域,“理性”特别应该清醒,反省必须活跃。谁用合理的眼光看世界,世界就向谁呈现合理的样子。二者的关系是相互的。
关于理性向来且一直统治着世界,统治着世界历史的流传很广的信念,我只举出两个形态和观点。因为这使我们能详细考察那个难题,又可表明进一步讨论的主题。
(甲)——希腊人阿那克萨哥拉提出,“奴斯”统治着世界,而“奴斯”就是“理智”或“理性”。太阳系运转所依赖的法则,就是“理性”。但太阳与依照这些法则绕太阳旋转的行星,并没意识到这些法则。
这种思想是说,自然遵循着普遍的法则。我们要提到的这种思想在历史中的运用,标志着人类精神历史上的新时代。苏格拉底采用了阿那克萨哥拉的这种理论。苏格拉底的不满之处在于,阿那克萨哥拉将这种理论运用于自然时的缺陷。从这个原理中,并没有演绎出“自然”。这个原理始终只是一种抽象观念,因为“自然”没有被表明为“理性”所创造和从“理性”产生。我要提醒各位注意的区别是:一个概念、原则与那仅仅被抽象掌握、需要进一步被确定的真理之间的区别。这种区别影响哲学的所有结构,后面还要谈到。
我们其次要注意的,是“理性”统治“世界”思想与应用的宗教真理形式间的关系。这种宗教形式是,世界由神意统治,并不听凭偶然原因和表面变故。神意是支配人间事变的原理,是符合上述理论的。因为神意赋有一种无限的权力,来实现其世界绝对合理的最终目的。“理性”是完全自主地决定自己的“思想”。这种信念与我们理论间的差别,正如阿那克萨哥拉理论与苏格拉底对其要求间的差别,因为那个信仰本身就是不确定的。这只是信仰普通的“神意”,并不进一步应用它或展现它与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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